苏禾卿摸摸鼻子,摸到硬硬的面具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的放下手,盯着这看着也就十七八岁身着藏蓝长衫的少年。
苏禾卿对这个脸似少年实际不知道多大岁数的人印象很深,除却他一言不发就把他抓过来干脆利落的样子,还因为地府大多数人都着黑色的衣裳,和人们想象中的地府差不多,偏偏这人一身藏蓝立在这里,简直就是万花丛中一点绿,引人瞩目的不得了。
再说这少年长得也是不错的,不说在这处处违反了生物学的地府,便是在外面也是顶尖的,可惜比起他还是差了不下十倍。
“你说话倒有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把你怎么了。”
他瞅了他一眼就垂下眸子冷言冷语。
君陌尘抿唇,扭过头去,露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侧脸,坚毅又沉默。
苏禾卿简直要被气乐了,“你这小孩真不讨人喜欢,明明是自己的错,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像你这种被宠坏的小孩儿我见多了……打一顿就老实了。”
这话一出,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苏禾卿盯着那少年看了几秒,忽然叹气,妥协道,“算了算了,就这么得了吧,轮回我是不想轮回的,当个白无常也不错,但事先得说好,我当白无常有什么好处。”
阎王松了口气,不知怎么苏禾卿明明就是个普通人,变成魂体还弱了几分,可他说打一顿就好了时的那个语气眼神,完全可以让人忽视掉他本身的状况。
“好处自然是有的,白无常多少也算个仙职,就算是你们哪儿的公务员吧,铁饭碗,工资稳定,还能白捡那么多年活,简直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啊。”阎王说到激动处差点没一拍大腿跳起来。
“哦”苏禾卿反应挺平淡的,挑了挑眉,“就这样?”
“不然呢……”阎王有些发愣,这还吸引不了他吗?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职位啊!更何况这人还是一普通人类,不更应该惊喜诧异吗?
诧异倒是没多少,惊喜还是有一点的,但苏禾卿能表现出来吗?
他左右看了看,终于在旁边找到一把椅子,他有些嫌弃,地府真的从头到尾都是黑漆漆的,现在连把椅子都是黑的,但也没有别的多余的椅子了,他拿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还好,没灰,然后就一屁股坐了下去,一副没骨头的样子,懒洋洋的看着他们。
“这事儿本来就是你们做的不地道,这也就算了,罪魁祸首没受到一点惩罚……”
“谁说的,”君陌尘瞪着他,“我受到了良心的谴责。”
苏禾卿差点没绷住,但还是努力克制住了,眼睛瞪的溜圆,“反正这事儿就是你们对不起我,还想让我给你们打工,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我是吧?”
阎王本来觉得除了误抓这个事,其他的都算十分对得起苏禾卿了,但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显得他们那么坏呢?
他有些憋屈的问,“那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初来乍到的,对你们也不熟悉,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暂时就让我得到点儿人身自由吧,例如有那天我身体不舒服或者状态不好,就给我休休假,你觉得呢?”
阎王想了想,这个要求也不过分,无非是要点儿休息时间,没多做考虑就点头了。
“行吧。”苏禾卿伸伸胳膊动动腿,“我困了,带我去休息吧。”
“可你现在是个鬼啊?休息什么?”阎王没忍住,对着苏禾卿咆哮起来,又瞄了旁边那位一眼,得,有了一位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位祖宗,他这地府百十年都没个人气,今年怕不是犯了太岁。
“呦,我们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阎王大人这么快就想反悔?”苏禾卿冷笑。
阎王也不知怎么,竟觉得后背发麻,讪讪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觉得你这两天也没干什么事吗?”
何止没干,整个地府就没有比他更清闲的人了,坐在忘川河旁招花惹鬼,现在还有脸说累,真是不要碧脸。
“是没干什么事啊?所以呢?”苏禾卿一只手撑着下颚,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行吧,我让牛头马面带你去。”阎王无奈扶额,感觉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起码得折了不知道好多寿。
“那就有劳了。”苏禾卿这下站起来了,学着他们古代人的样子给他们行了个礼,配着他们的穿着倒是正合适,就是他自己这身在这儿有点不伦不类,他自己低头打量了几眼,有些嫌弃,“你帮我换身衣服吧,这样看着不太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