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生眼睛瞧不清，心里着急，喊住了她：“你去哪？”

梦舒疲惫地捏了把脸：“我去去就回。”

——

巨狼周身一片血腥混乱，狼尾被折断了，四条腿也被生生给掰弯了，肚子大破开来。它躺在地上浑身痉挛，狼血不断地迸出，一身好皮毛弄得全都是血迹。

它张着大狼口，发出孱弱的喘息声，呼哧呼哧。有一只冉蛛抓住了它的眼珠子，毫不留情地往外一扯，巨狼呜呜的悲鸣了声，在地上抽搐了长达三分钟，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声响。

梦舒和李月刚赶过来，就瞧见了这一幕。

“姑姑！”梦舒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透着绝望，她不管不顾拿着枪，边打边疾冲上前去。

李月跟在她身后，往远点的冉蛛群里扔炸药，同时望向那具狼尸，鼻头发酸，热泪就滚了出来。

梦舒将围在巨狼身旁的几只冉蛛，用枪打了个蜂窝状，枪法在这时候突飞猛进，枪枪击中冉蛛的腰部。

梦舒颤巍巍地走近，轻轻唤了声：“姑姑？”

她蹲下身子，摸着浸着血水的狼毛，埋着头，闷声闷气道：“姑姑，你是不是骗我的。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连这几只小妖物都干不过？”

狼身渐渐冰冷。

梦舒气息一颤，眼泪流了下来，她赶紧伸手去抹，又道：“姑姑，你是不是不想理我，我知道你不太喜欢我，每次见到你，你都是对我不冷不热的，也不怎么同我说话。”

李月扔完手里的炸药包，走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巨狼那双洁净的眼睛，下巴抑制不住地抖动，轻声道：“清鉴。”

冉蛛死的死逃的逃，四周又安静了下来，只是比起刚才，多了些残尸遗骸还有遍地污血。

此刻，坐在老树上的一个身影，望了此处一眼，悄然无息地飞远了。

——

早霞染了半边天。

林珩睁开眼皮，望着头顶上泛着霉点的天花板，有些恍惚。随后他意识到了什么，从床上腾了起来，边穿鞋边向外头喊去：“梦舒，李月，我怎么睡着了？”

屋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林珩心头一震，慌乱地跑出房门，结果入目的就是几只冉蛛的大尸体，还有各种零零碎碎的手臂和肉，一群乌鸦正围着它们啃食。

林珩茫茫然，连喊了几声，除了自己的回声，并无其他答复。

他悬着一颗心，没头没脑地往前跑。直至瞧见熟悉的背影，林珩才松了口气，唤道：“梦舒，李月，你们怎么会在这？还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么多冉蛛的尸首啊？”

李月听到他的声音，回过了头。

林珩一顿，李月两眼肿得跟核桃似的，想必是狠狠哭过一场了。他垂下眼，就见她们面前躺着具大狼尸，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试探道：“怎，怎么了？”

然而李月不说话，嘴角一抿，忙去拭泪。

林珩加快脚步，走上前去，完完全全看清了。他闭上眼睛，手指掐着掌心，然后小心翼翼地撩开眼皮，复而看了眼梦舒，见她同李月一个模样，甚至更加凄惨，仿佛都没了魂魄。

林珩的声音轻而颤：“这是不是清鉴？”

梦舒倏地抬起头，哑声道：“你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