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客栈稍事休息,云丫丫一眼就看到坐在旮旯拐角的一群男人中一个打扮不一样分外惹眼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跟她命格相合的水沅。要说她能在香萝国悄无声息地出了京城,并无端被人追杀,他是出了一份力的。而且看他那气势,绝对不是想找她回去,愿意侍奉她的架势。说不定早已经跟白祁一样巴望着她早死解脱。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还算牢靠。
糟糕,他的视线转了过来。云丫丫只得闭上眼咬咬牙蹭到天昭冥身上,娇声道:“阿冥,外面那个唱曲的小姑娘怪可怜的,我想要不点上一曲。”
天昭冥皱眉,外面的确有个卖唱的,不过那嗓子堪比公鸭,所以路上的行人都是绕道走,她反叫这样的人进来唱,可不是影响客人的胃口吗。不过王妃有这样的善心,他也不好拒绝,遂让小二去叫。
不一会儿,那个小姑娘进来,云丫丫却说道:“看到那个位置了吗?在那唱。”
小二插嘴道:“姑娘,既然是你要求的,自然在你跟前唱。”
云丫丫摆摆手:“我夫君这么俊俏,万一看上了,我这不是给自己找残吗?”
那可以不叫啊!小二本着客人至上的原则,将这话生生咽了下去。
“我喜欢远着听,有一股飘渺空灵的感觉。”她睁眼说瞎话。
天昭冥扶了扶额,头疼地吃着饭。
小姑娘自然允诺,很快便到了敌方,哑着嗓子唱了起来。
“良辰......”
刚起了个头,坐在旮旯拐角的那位就受不了了,本来就想低调行事的他们不想惹事,饭吃得差不多,就匆匆付了银子,快步离去。
这么快就走了,没有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么爽,云丫丫回头窃笑。
这时,从二楼的雅间走下来一个衣着华贵配饰无双的男人,随便一个简单的扳指都是通透的上等翡翠,腰间的剑鞘上都是顶级的珠宝,华丽至极。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的富贵,让他整个人华贵不凡。
云丫丫眼睛都亮了,这么有钱的人,简直比她香萝国的女帝都贵气。
让他掏钱,成了云丫丫此刻冒出来的最强烈的想法。
“什么嗓音这么难听,也敢出来污人耳朵。”
想必他是听得受不了了,才出来一探究竟,脸色也阴沉得可怕,像是要吃人似的。果然人一旦有了钱就缺了应有的善良,说话也忒不留情面了。那个卖唱的小姑娘当场就噗通一声跪下来,那熟练的劲儿一看就是跪习惯了。她颤着小身板白着脸哀戚道:“奴家得了风寒嗓子才变成这样,不卖唱的话就要饿肚子,奴家不是故意的,求大人绕了奴家吧!”
“给她钱,让她离开。”他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转身又上去了。手下人掏出几个碎银丢在了地上,活像打发叫花子。
有钱人果然大气,这打发叫花子都这么豪迈,只不过那张脸实在太过冰冷,让她没有半分感激之意。
他这副模样,想必也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更让云丫丫气大的是那个卖唱的小姑娘竟然跪在地上去捡那些碎银,像个没有尊严的小乞丐。想她香萝国的女子,哪怕是个流落街头无处可去的女乞丐,也自觉高人一等,没有哪个男人敢随便欺负。
“站住。”她一个大嗓门叫住那个男人。
男人停下了脚步,慢慢回头。可是她却意识到这不是香萝国,女权至上的国家,更要紧的是差点暴露了身份,在自己相公跟前失了淑女的风范。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卖场女失了相公的心,着实不划算,马上亡羊补牢道:“这个姑娘挺可怜的,嗓子成这样也没钱抓药,您这样疾言厉色,会让她怕的更加重病情,如果死了岂不是罪孽。我看到她就想起我那可爱纯真的小妹,如果不是我有个妹妹,我真想认她当妹妹。您这样对她是否太欺负人了,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说句公道话。”
这一番说辞她在心底大致酝酿了片刻,说出来也觉得无比中肯,既表明了她的善良、不畏强权,又有理有据,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说完后,她还悄悄瞄了自己家相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