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邻居全都奔过来,齐把手把老人抬至床上,又有腿脚利索的赶快奔出大院,去叫郎中。
可是,郎中还未到,老人便断了气,驾鹤西去。
卖糖葫芦的大叔把手指伸到爷爷的鼻子前,又摸颈部的大动脉,随即摇摇头,说道:“郓哥,人没了,趴一边哭吧!”
……
房东本不住在大宅院,但时隔不久,便闻听此事,前来交涉。
正如他说的,租住的房子不能办丧事,恐影响不好。都听说这个院子办过丧事,人家便不来租房了。
所以,辰风必须当夜把爷爷运走。
死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众位邻居连忙相劝,尤其卖糖葫芦的大叔,“东家,你看这深更半夜的,让郓哥去哪里呀,他还是个孩子……”
“我不听,我不听!”房东说道:“我照顾他,以后谁照顾我的生意啊,对啦,老张,你上个月的租金还没交呢,今天必须交上!”
“请东家宽限几日,我一并把下个月的房租一起交上。”张大叔说道。
“哼,别来这套,跟我耍心眼儿,没门,你们这些小商小贩,我是最瞧不上的,你今天说宽限几日交房租,半夜便有可能偷偷的溜走。我拿不到租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房东说道。
张大叔脸上有点挂不住,“东家,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老张在这里住了五六年了,缺过你家的租金吗,前些日因岳丈染病,我花了不少银子,才捉襟见肘……”
辰风早就听不下去了,摸出一两银子砸在房东的身上,说道:“别叽叽歪歪,吵死人了,大叔的钱我来垫上,滚!”
“咦,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怎么张口骂人?”房东又气又怒。
“我郓哥说到做到,今晚就搬出你家!还有,我剩下的三个月房租,一并转给大叔身上,你同意就拿钱走人,不同意一文钱不给!”
“你有种,我认了!”房东捡起落在脚下的那一两银子,扭头离开。
他走后,张大叔着急道:“郓哥,你傻呀,大半夜的你搬去哪里住!”
“大叔,各位邻居,爷爷的事你们费心了,天无绝人之路,我自有办法!”
谁也劝不住辰风,推了一辆平板车,把爷爷放在上面,简单收拾行李,辰风与邻居们洒泪而别。
……
出阳谷城三十余里,有个小村落,几十户人家。
郓哥的父母便是从郓州搬到这里入住,死后也葬在此地。
辰风拉着爷爷的尸体,不可能在阳谷城找到容身之地,于是,当天夜里,就星路奔波,一直熬到下半夜,才如愿回到老家。
好歹在破烂不堪的老屋对付一宿,第二天天不亮,便招呼邻居和亲友,为爷爷办理丧事。
贫苦人家,丧事简办,三日后顺利下葬。
按照当地习俗,还需守灵几日,辰风便没有立刻返回。
不过,虽然爷爷的丧事没花多少钱,可还是把辰风身上所有积蓄都花的一干二净。
手上没钱,心里难免犯虚,勉强吃咸菜干粮喝水度日。
这天,坐在院子里,就着咸菜啃了半拉干粮,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忽然看到一米多高的土院墙外身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