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眼前也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鼻息间能够闻到他怀里清淡的香味。

而刹那过后，鲜红色的液体飞溅到她的脸上。温热且带着强烈的血腥味，撞进了她的眼眶，染红了她眼前的整个世界。

在谈盛宇整个身体无力地砸在地上的前一秒，席望舒听到他在耳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她说——

“我答应过会保护你……你相信我吗？”

——

几天后，医院。

医生做完检查，对席望舒说：“身体情况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幸亏没有伤到要害。”

“谢谢医生。”席望舒拢了拢外套，起身送医生出门。

走到门口，医生忽然顿住脚步：“对了，席小姐。这几天有个年轻姑娘一直在你病房门口走来走去的，但我见她一次都没进来过，每天都只是在门口待一会儿就走。那人是你朋友吗？要是不是的话，你可要当心点啊！”

“年轻的小姑娘？”席望舒皱了皱眉，“医生，你上回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我过来做检查的时候还看到她在门口呢。见了我她又跑了，鬼鬼祟祟的，看着不太对劲啊！”

“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话还没说完，席望舒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朝着楼下跑去。

楼下大厅，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门口那个绑着高高的马尾辫的小丫头。

对方见她发现了自己，一脸惊慌地转身想走。

可席望舒当然不会给她再逃走的机会。她脚步匆匆地跑过去，一把攥住对方。

“思悦！你站住！”

“……”

被人抓住，周思悦知道自己走不了了，这才叹了口气折身面对席望舒。

席望舒眉头紧紧拧着，却没有说出任何责骂的话，只是沉声道：“谈一谈吧。”

“好。”周思悦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医院花园。

席望舒和周思悦两人面对而立。

这是个天寒地冻的阴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几乎没有其他人会来花园里走动，周围静悄悄的。

席望舒先开口：“医生说你这几天都来医院了？”

“我想来看看你。”周思悦低着头小声说，“但我没勇气进去，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为什么？”席望舒明知故问。

听到她这么问，周思悦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

席望舒又追问：“为什么要帮江云修？”

“对不起。”

“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无条件地选择信任你。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背叛我。”

“望舒，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我也没脸再见你……”

“我现在不想听你道歉，我只想知道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是他威胁你吗？”席望舒的语气仍然平静。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经过了这么多天的消沉，现在她已经可以理智地克制住那些愤怒和悲伤了。

见席望舒始终没有对自己发火，没有指责自己半句，周思悦心下的愧疚越发膨胀长大。

她语带泪意，终于承认：“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做那些糊涂事！是我错了！是我太蠢，才会被江云修一次又一次地欺骗糊弄……”

“你能告诉我，他给你的好处是什么吗？”席望舒继续问，“我了解你。钱权名利这些你并不感兴趣，而且江云修能给你的谈盛宇也照样可以，甚至可以比他更多无数倍。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背叛我？我相信你有你的苦衷，但我想听你亲口向我解释。”

“我、我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