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之内,“砰”的一声,王丘丘尸身上燃起一道火焰,妖异的扭曲着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这时清风徐来,微波渐起,湖上锈迹斑斑的铁船发着“吱吱”的声响慢慢飘动着,丝丝寒意拂着湖边的垂柳乱舞着枝叶。
残阳隐没于远山,最后一缕天光消散在世间,微风渐大,助着火势狂卷上天,微风渐大,推着铁船,摆尾起航,风波浪起,三条水韵渐近绞在一起,“砰”的一声,三艘铁船在湖心不远撞在一处,风越来越来大,乱舞的柳枝,在风中游走,一条一条紧紧的盘缠在树干之上,慢慢勒紧,柳枝慢慢移动,一下一下慢慢前行,树皮慢慢被勒出褶皱,一点点渗出暗红色的液体,腥臭难闻,风越来越大,三艘铁船发出刺耳难听的摩擦之声,蹦着火花,慢慢碾压着彼此。
突然,凉亭内角落里死去的三尾司晨鸡弹了起来,单足立地,两只小眼散着青光,打量着凉亭内的一切。
它突然动了,一只脚,慢慢的,一下一下,沿着半指深的刻痕单足蹦着,很缓,很慢,很有规律,一点一点的前行着。
它蹦到了燃烧王丘丘火焰的下方,突然一个黑漆漆老旧的灯碟,“砰”的一下燃起了幽绿的灯光。三尾司晨鸡慢慢的单足蹦着,无声前行着,随着它的起落,随着它的前进,一道道幽绿的灯光从老旧的灯碟内燃起,蒙蒙的青光慢慢包围着王丘丘燃着熊熊烈焰的尸身,那妖异扭曲的烈焰似乎感知到什么,不停向周遭冲撞着,可是蒙蒙青光安稳如初,不起半点涟漪,妖异的烈焰慌了,沿着最后与外界连接微小的出口吞噬了过去。
妖异火焰火势倒卷而来,向中间两人手指连接的红线倾斜而去,蒸腾的热气,扭曲的光泽,灼灼的热浪,一瞬便到。
两人食指间如同醉酒般,悠闲在半空乱晃的红线,突然感到灼热的高温,如临大敌,丝线极速颤抖,似要挣脱离去。
三尾司晨鸡单足缓缓沿着半指深的刻痕蹦到两人中间,低首,迅疾一啄,便把那红线叼在嘴里,两下就咽下肚,它两个鸡眼顿时大亮,闪着幽绿之光,狠狠蹦起,长长的三色彩尾在半空划出一道绚烂的色泽,朝着蒙蒙青光中的烈焰展翅飞腾而去。
三尾司晨鸡刚入烈焰,这时郑小钱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细小符文渐起红芒,先是额头,再是眼皮,再到脸颊,一路晕染,直到脚趾,红芒微蒙,似是呼吸般,此起彼伏。
盏茶十分,突然一声“咯咯哒”的鸡鸣直冲天际,夜静如水,寒月初升。
烈焰之中随着鸡鸣闪烁出两点幽绿之光,风炸起,月无声,烈焰中飞出一道烧秃噜毛的鸡形火影,直奔郑小钱胸口蒙蒙红芒而去,火焰翅膀微张,一瞬便到,微微轻撞,郑小钱周身蒙蒙红芒同时一闪,瞬间缩小汇集于胸口一点,就随三尾司晨鸡隐没于郑小钱胸口之中。
与此同时,七座青灯黑碟幽绿光晕同时隐灭,老旧黑碟“吧嗒”一声轻响,全部碎成两半,王丘丘尸身上的烈焰无力的挣扎了几下也渐近熄灭,只留下一地劫灰。
夜如墨,月华轻洒,半响无声。
湖中微波渐转,三艘铁船交缠一起慢慢沉入湖底,柳枝轻摆,渐近疏散,又垂在凉凉夜色之中。
这时湖中轻响,“呱”,岸边似有回应“唧唧吱”,才敢有一道微风渐起,慢慢拂过凉亭,那截尸灰随风微舞,渐近迷散在夜色当中。
亭外单手掐诀,抬手一指后,文东来便闭眼未动过一步,这时他才睁开双眸,微微一打量,就抬步进了凉亭之内。
他蹲下摸了摸郑小钱的鼻息,发现平稳就安心下来,从风衣兜内掏出一摞百元大钞放在郑小钱的脸侧,又找了块石头压在上面,这才起身快步走出了水山公园,快要出园门时似是想起什么,又寻了个小石子,随手向身后打去,他这才安心上了商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