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如何开始?......”此时她已认命了:在这样的时代,身为诸侯王的夫人,这就是她的命。
她其实并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是说过了吗,给孤跳上一曲舞。”
“一曲舞?”唐姬又开始有些不愿:都死到临头,花样儿还不少......果然是个轻佻浮浪之人。
刘辩却不管,又吹捧道:“你能入选掖庭,除却美丽端庄、知书达理、温良贤淑外,一定还歌舞俱佳吧?”
“不错!”这话唐婉爱听,瞬间中计。
“嗯,那就赶紧开始吧。”
“......”
中计的唐姬无话可说,无奈肃敛身姿,摆了个起舞式。
虽没有伴乐,但早已将其默记。跟着心中的乐声响起,她骤然如一只灵动的仙子,穿梭空气之间,开始在桐木板上蹁跹起舞。
一时间,不由想起自己的命运。
她出身士家,父亲唐瑁还曾作过秩二千石的颍川太守。今年三月刚被送入宫中,结果四月时先帝便龙驭宾天。
随后大将军何进——也就是刘辩的舅父,拥立他为天子。不久何进又被宦官诱至宫中杀害,接着士人攻入宫中大肆屠杀,省中三日内大乱。
并州牧董卓随即率兵入雒阳,被拜为当朝司空后,迅速收拢城中乱兵。昨日又于崇德前殿废掉刘辩为弘农王,她这位天子嫔妃也随之降为诸侯王夫人。
入宫之时,刘辩还要为先帝服丧,两人因礼制而接触不多,几乎没什么了解。没想到今日才发现,夫君竟是这等庸碌浮浪之徒!
此情此景,她心越发冰凉,连带着面色也渐渐冷漠凌厉。
她想过值此汉室大乱,要与夫君携手立誓,哪怕身死也要挽社稷既倒。可今日一番交谈,结果......
想到这些,心绪愈加烦乱,舞步也随之急促起来。长袖挥若流云时,却似宝剑出鞘,隐含杀意。
身姿飘逸之余,又蓦然透出几丝肃杀之气!
看到刘辩此时惊讶张着嘴宛如痴儿,最终一时不察,身子忽然一个踉跄,软软地跌坐在地。
愁苦绝望到精神恍惚,她露出一抹凄美的笑:这下,他总该满意了吧?
果然,仍在震惊中的刘辩没有反应过来,并未过来搀扶。
唐姬的心顿时凉如寒冰。
他不是想享受享受么?......好,自己的命也便如此,何不看看他究竟有多不堪?
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思,唐姬默然地主动开始宽衣解带,缓缓拉出削肩处一抹刺目如羊脂般的白......
“你干嘛?......哎呦。”
刘辩见状这才小腿儿一蹬,猛然上前一把将她的深衣兜好,紧张道:“咱家的好东西,可不能让外人看了去......”
唐姬目光鄙夷且带着挑衅,破罐子破摔般道:“殿下不是要享受享受么,臣妾自无所不从......”
“享受?”刘辩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道:“啊,对对对......孤已享受完了,这就去忙了,你该干嘛干嘛吧。”
说完起身就走,丝毫不停留。
走入寝殿前,还忍不住摇头小声嘟囔一句:“女人真是麻烦,骗她跳个舞都如此费劲......”
适才还咄咄逼人的唐姬蓦然杏目一瞪,面容震惊:就这?......
这么快就享受完了?
还嫌麻烦?......
她茫然看向四周,只觉上天给自己开了个莫大的黑色玩笑: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