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懂事地点点头笑道:“倒是我冒犯了,故夫人定是喜清净之人,如此,我也就不打扰她了。”说罢,把饮尽的茶盏倒扣在桌上。起身又说:“今日我还未好好休息,可否让我先去客房小憩一会。”
“廉姑娘你瞧我,只顾着跟你聊这些无关紧要的,累着你了。只是我还有些公务未处理,门外那位是我府里的管家,让他带你去可好?”听她说累了,这老头也起身带她引荐了王府管家。
“甚好,县丞为百姓做事,辛苦了。”廉呦拱拱手,跟着这个管家去了客房。
这老头说的没错,确实清廉。廉呦被带到客房,扫视一圈。客房不算大,倒是整洁,床榻旁边还贴心的放了一束花,插在那花瓶里。王府就这么几个下人,仍能做到如此细心,说明这王县丞管教的人还是质量很高的。可就因为如此,他儿子的种种,更是惹人生疑。
廉呦在榻上翘着二郎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但没多久就睡着了。
自学武那些年开始,她睡觉就很浅。好在这里下人确实懂事,竟没在房外随意走动,不然她可睡不着。
“廉姑娘,您醒了吗,老爷在前厅等您一起用晚膳。”几声叩门声伴随呼喊,廉呦嗯了一声,盯着天花板沉默了一会,一骨碌起身走出门去。
门外早已没了下人的身影,都该忙啥忙啥去了。
走到前厅,一桌子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吃饭的就三个人,那个猪跟在酒馆时的姿态完全不同,唯唯诺诺,斯斯文文,哈哈哈能想到画面吗,一个大胖子扭扭捏捏的吃饭。不过,他难道真的只是对阿爹听话才性情大变吗,到底哪副面孔是装的。
廉呦扯开木凳坐下,便有人端着酒壶伺候在侧。廉呦笑道:“今晚我不饮酒了,麻烦你帮我盛碗饭吧,多谢了。”
“王县丞,你如今也有七十多了吧?”廉呦问道。
见他点头:“不错,七十又三。”
廉呦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碗,弯着眼角笑着:“那你儿如今才看也就二十几岁吧,还真是老来得子,有福气啊老头。”半开着玩笑,一场饭局,就这么过去了。府里居然还有宵禁,说啥申时过后都不可出房。这可不方便她找线索吗。
廉呦有个习惯,衣服爱穿不厚不薄的,除了里衣,常年就穿两件,里面黑外面红。黑的是因为脱了外面红的就在晚上行动,不用换来换去。而红色,只是她喜欢而已。虽然名声响亮,但没多少人见过她真容,如此优秀,行事不高调做人必须高调嘛。每次换衣服,即便款式不同,颜色也都是这个配色。
脱了红衣,廉呦绾起长发,轻功上了屋顶。她脚尖点着瓦砖,发出的声音很小。她俯瞰着,整个府邸都黑漆漆的,只有...主屋有微弱的烛光,没放在窗边。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来。她踩檐过去,掀开一片瓦。果然是这老头。
他对着一个牌位,道着思念之情。牌位上刻的什么以她的角度看不见,但听这老头念叨的,好像确实是说给亡妻听的。记得他说过夫人是难产死的,他儿也有二十几岁了,这么多年也不再娶,找个管家的女主人,这也够深情的了。看来他没有撒谎,这邪祟之事,还得去别处追查。
她盖上瓦,准备回房时。王县丞却出来了。在地上望着她:“廉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他很冷静,仿佛知道她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