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樊副将还在城里寻您,这可如何是好?”
“他已被我救下。”顾砚抬手指了指马车,语气沉沉:“张宿已投朝廷,在城内设伏,被我杀了,樊越身受重伤,当及时医治,乌黎可在?”
“属下在此。”一个青壮男子拎着药箱上前行了一礼,连忙登上马车。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张宿乃是王爷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往日风光无限,从不拿正眼瞧他们,没想到竟也是个奸细!
“那个杂碎,定是他害了王爷!”
“就是,这个啖狗屎的狗鼠辈,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顾砚没再言语,与几人交代一声,便上了马车,刚入内便见江宁珂正含笑看着自己,语气轻快:“恭喜你!”
她眸中笑意真切,不似作伪,只是纯粹地为他开心,顾砚心头微软,不禁也弯起了唇角。
众人前行了半个时辰,沔州城内便遥遥响起了阵阵号角声,想来是城中正在紧急集结军士,准备抓捕他们。
“改道!我们向西面进山。”
“岳父,改道入山罢。”
轻灵与清越之声同时响起,二人快速对视一眼,同时在心中暗暗挑眉。
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片刻功夫,那踏踏铁蹄之声便在山脚下响起,震得地面轰隆作响,目测莫约有近万之数。
江宁珂眸中掠过一抹讽刺,为了抓捕他们,这沔州刺史也是下了血本。
下面这些人几乎已经是沔州城内所有的兵力了,竟倾巢而出,若是此时有人要攻打沔州,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他们在山上,快追!”
“快,王爷有令,必要活捉!”
顾砚双耳一动,回眸看向沔州方向,心头疑窦渐起。
王爷有令,活捉?
他的心头一一浮现那几张虚伪又令人憎恶的面孔,晋王已死在北境;燕王不得宠,不可能如此高调行事;端王一向不管政事,只一心追求学问。
那便是……背靠辅国大将军而肆无忌惮的韩王,亦或是深受宠爱的元贵妃之子,吴王?
为何?他身上又有何物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顾砚蹙眉沉思,不过片刻便眉头舒展,眸中暗敛锋芒。
不管是什么,他们都得不到,这便够了!
忽然,不知从何处刮出一阵怪风,山间便开始渐渐起雾,只转眼间,众人眼前已是黑茫茫一片,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连身侧的人都若隐若现。
顾砚沉声下令:“十人一组,注意前后,莫要走散了!”
不知何时,队伍只觉得过了几个岔路,身后的追杀之声便也彻底消失了。
几人索性下了马车,与黑云骑的将士们一同步行,也让这几匹连日跟着他们东奔西逃的马儿轻省些。
毕竟这车上还放置着几千斤粮食以及刚才收缴的兵器,沉重得很。
只是走着走着,他们便觉得有丝不对劲。
“咱们是不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