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昕阳俯身仔细一看,这才发觉,熙玥的脸已经煞白,她不住地瑟瑟发抖,虚弱的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熙玥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划破了指尖,匕首滑落。一滴滴紫黑的血液缓缓滑出,滴在熙玥白色的衣服上,触目惊心。
“你这是干什么?这又是什么?”凌昕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一只紫黑色的蝴蝶,自熙玥的伤口处飞出,附着在了熙玥的戒指中。
熙玥似乎减轻了痛苦,她的神智清醒了起来,眼中的邪气消失不见了。
“熙玥,你还好吗?”凌昕阳试探地问道,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不敢触碰熙玥。
“殿下,您怕奴了,对吗?”熙玥费力地爬起来,她的指尖一直在滴着鲜血。
“你,你到底是什么?”凌昕阳缩回手,警惕不安。
“奴是人,不是妖。这只蝴蝶是奴的卜兽,奴靠她占卜,也要受到她的控制。”
“孤凭什么相信你?你刚刚不还是说?”
“奴刚刚被卜兽控制,才会这样出言不逊,还望殿下恕罪。”熙玥的身子晃了晃,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话音刚落,熙玥向前倒去,凌昕阳下意识地伸手扶住。
营地中巡逻的侍卫听到太子帐中有激烈的说话声,觉得奇怪,又见太子并未唤人,便守在帐外。
忽而帐中声音停止,又似有兵器落地的声音,这名侍卫顾不得礼数,急忙破门而入,却着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熙玥背对着帐门,倚在凌昕阳的怀中,凌昕阳表情颇为复杂,双手圈着熙玥单薄的身体,正欲将她安置在榻上。
“殿,殿下。属下罪该万死,殿下恕罪。”侍卫以为撞破了太子的好事,急忙跪下,头几乎埋在地里。
“无妨,熙玥巫侍刚刚受伤了,若是没什么事,你便下去吧。”凌昕阳故作云淡风轻道。
小侍卫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发觉熙玥的手指正在滴血,便不敢再问,直接起身离开。
凌昕阳见他走远,忙叹了一口气,将熙玥放在一旁的榻上,转身欲走却被熙玥指尖渐渐亮起来的蝴蝶吸引。
他颇为好奇地伸手触摸了一下蝴蝶,却好似被刺了一下一般。
凌昕阳抬起手,指尖果然冒出鲜红的血珠,他低头看了看,熙玥仍在沉睡,而她指尖的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止血。
大滴大滴或紫黑,或殷红的鲜血在她素白的衣袍上慢慢洇开,仿佛一朵朵花。
一滴滴血,一朵朵花,滴血成花。
凌昕阳有些恍惚,他努力晃了晃头,迷迷糊糊地回到榻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云初奋力挥剑抵抗着身边不断聚上来的敌军,眼看烈箜被越带越远,她感到阵阵无力。
“烈箜!”云初发出绝望的呼声,一支箭从她背后直直射来,云初低头躲过,然而盘好的头发却散落开来。
秀发迷了云初的眼,她摇了摇头,却被身下的敌军从马上拉下。
云初跌落在地上,浑身的骨头仿佛裂开一般,疼的她忍不住叫了起来。
她感到自己被牢牢的按在地上,周围是一片厮杀的声音,费力睁开眼,看到的身边的敌军不怀好意的坏笑。
云初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一般,拼力挣开了束缚,她拾起地上掉落的剑,四处乱砍。
周围的人被她疯癫的举止吓得不敢靠近,云初趁其不备,忍着剧痛,飞奔上马。夹紧马腹,继续向前奔去。
烈箜被用战马拖着,在地上滑动,留下一排血污。无人驾驭的战马着了魔似的跑地飞快,烈箜后背的弓箭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
云初满眼痛心与焦急,追赶许久终于赶上了战马。然而一抬头,却发现早已行至荒无人烟的悬崖边。
战马停在悬崖上,云初看到烈箜的瞳孔不断放大,她飞速下马,奔跑到烈箜身边,解开了烈箜被缠绕的双手。
她将烈箜的头抬起,靠在自己怀中。
“烈箜,你怎么样?你相信我,你一定可以坚持住的,我要带你回去。”
“云,云初。谢谢你,你,你快走!我,我这一生恐怕是再也不能活着,活着再见到,见到灵儿一面了。”
“怎么会呢?烈箜,我现在就带你去,你一定可以的!”云初的泪水不断滑落,她伸手抹去烈箜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
烈箜伸出手,将云初的手握住,他似乎在云初手上划着什么。
“云初,不要,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实现,实现我们的,愿望……”烈箜竭力笑了一下。
“好,我不会忘的。”
“你要好好的……”
“好一对痴男怨女,朕真的是打扰了你们呀。”凌洛箫冷漠嘲讽的声音传入云初和烈箜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