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交接的季节,不冷不热。这早读完下课。知云有点想小解但忍了下没到厕所去。自从上学来,知云样样开心,桩桩满意、唯一美中不足,小解要上厕所。那时乡下厕所是看得见大便的厕所。大人们用那粪便浇灌菜园,是上好的肥料。
因为看到大便知云全身厌恶的起鸡皮疙瘩,知云怕的发怵,全身心的厌悸。知云这一没去厕所小解。下节课老师说什么,开始知云听得像往常一样津津有味,后来就听不进说些什么。
在位子上坐不是、站不行。移来晃去,原来小解急了。知云举起手。老师问:
“知云?”
“老师我要上厕所。”
老师正讲到兴头上哪睬这些。对知云说:
“等一下就下课了。”
接着又滔滔不绝地说起课来。知云无心听。就这等一下就下课了,也没等到就小解了,小在裤子上,地上也流湿了。知云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过了小会同桌王林问:
“咦!地上怎么有水?”
眼睛看着知云,知云胆悸不安的回道:
“是水。”
王林望着知云神色,目光移到知云裤子上,湿了半条。便明白一切。
知云看出王林要说的情形。便开口求到:
“别告诉老师。”
王林答道:
“我不告诉老师。”
知云暂时按下了乱跳的心。随即又六神无主中。就在这惶惑不可终了的当口。听老师叫道:
“王林。”
知云斜睨王林。只见王林放下举起的手大声说:
“胡知云在裤子里小便。”
全班包括老师齐刷刷的目光集中在知云身上。知云这时没有了不安,怨一股一股涌遍全身,
甚至遮住了羞惭。知云抬起垂下的眼帘说:
“我忍不住了。”然后又垂下眼睛。
老师说:
“有没有去小解的,有就去。”
这时有三四个同学起身去厕所。知云抬眼看着老师。老师问:
“知云你还去不去厕所,真是,怎么不说。”
知云内心激烈斗争,告诉了老师,老师不让,知云无胆自己走出去,自己急得憋不住了。现今老师反而责备知云。还有王林的欺骗,这些让那时的知云莫名的怕,羞惭自责委屈。
悔恨自己胆子不够大。老师不让应坚持自己观点,便是自己上厕所,那样会怎样、怎样。知云就这样同自己斗争着。又怪自己不够凶,让王林不敢告诉老师。胆小,软弱的知云一瞬瞬那不停的思想斗争,让她往日快活去了大半。
当知云听到老师问自己,她无言地站起来上厕所了,那二三个同学在厕所回来相遇,
并没嘲笑知云。这件事也没同学嬉戏知云,知云安静了,没有了不安和怨恨的冲动。
过些时日,这尿裤子事被搁下了。可是在知云心灵深处,一直怕有人说起这件事。
在她的心灵也许是第一次有了,明显记忆的不快乐。
知云爸爸是医生,爸爸带着全家在外乡的医院工作,母亲王霞在那医院食堂烧饭。在那时人们看他们家不是农村的,比农村要高些。知云会游戏的年龄,爸爸领着全家回到了老家农村,爸爸在家乡的镇医院上班。
那时乡下穷苦,有些人还不能够吃饱,有些人还没鞋穿,到天稍热时就赤脚。
爸爸每月有工资,医术又较高明,因而知云家在村里是高人一等的。爸爸是工作人,
而不是干活的。
这些给知云也带来多得不可胜数的恩宠。知云和玩伴发生口角,大人们往往责备那些孩子,而是抚慰偏袒知云。知云时而得意的飘飘然。
每当这时总有些隐约的恐惧,伴随着她幼小的心。大人们常说:
“看知云多瘦、多娇。”
那些大姑娘有时看着知云出神,喃喃道:
“她又漂亮,爸爸又是工作的,长大后不知要嫁怎样的男人。”
每当这时知云高傲且自满。但又怵心地接受住,她们嫉妒的眼光和,对知云嫉恨的情绪。
她们都认为知云长大一定嫁个工作的,而且是上等的。
姑娘们中间流传着一句话,‘宁嫁四十拿皮包,不嫁二十拿锄锹。’拿皮包指工作人。爸爸下班回家就拿着皮包,里面有时会带着知云喜欢的糖果。姑娘们尽管嫉妒,但看到知云情不自禁赞到漂亮,十分的神气。知云全身心流淌着灵气。
知云自从尿裤子后,就多留个心眼。小叔老师见爸爸在家来屋里坐。知云便不像往常那样走开。而且是站在堂屋。爸爸坐桌子左边,向小叔点一下头,示意对面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