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见她出神,便说:“您快把药喝了吧,若是让大人知道您这样子,一定会担心,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沈宛点点头:“是啊,总不能让他担心了去。”她拿起碗,嗅了嗅味道,闻着就苦,索性捏住鼻子,大口大口地喝光了。
婢女见其全部饮完,略微一笑,便拿着空碗就出去了。沈宛感觉有些乏累,脱掉了鞋就躺在床上歇着了。
次日,天灰蒙蒙的,老天沉着脸,不久便下起了雨。屋里屋外,皆是雨滴穿林打叶之声,这是年后的第一场雨,依旧寒风刺骨,令人静不下心。
纳兰府的屋子里,低沉压抑的的哭声与雨声混在一起,嘈杂的声音萦绕耳边,一堆奴才跪在地上哭着,床上躺着的,正是沈宛。
她静静地躺在那,安详地闭着双眼,苍白的脸再无往日神色,在这阴雨交加之日,她永远的离开了她心爱的一切。
忽然,门外进来一人,是纳兰容若,昨日有事在身未曾赶回家,没想到现在等待他的,竟是如此结局。
他慌乱了心智,他已经听不到屋子里的哭声,满心的绝望放空了心神,着急地跑到床边,看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她,失声痛苦,他小心翼翼颤抖着握住沈宛的手,质问她:“你为什么没有等我回来?为什么……”
府里的管家跪在地上,看着主子悲痛欲绝的样子,便说:“大人,夫人她,是昨晚饮了毒药,以致身亡,奴才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今早了,已经安详的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哭得已经颤抖,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分明,悲痛到了绝地,心痛已然不自知。
管家接着说:“大人,送去毒药的人,已经溜出去了。昨晚就有人看见,一个脸生的婢女偷偷摸摸地,又是将近夜半时刻,所以都忙着回去休息,就没有多想。奴才现在细细想来,许是她毒害的。奴才命人检查了遗留在碗底药,是在普通药里,馋了鸩毒。”
“是谁干的,究竟是谁,这样心肠歹毒!”纳兰容若怎么也想不明白,沈宛这样一个处处与人为善之人究竟会遭到谁的狠手。
嫡福晋官氏跪在地上,虽未流泪,倒也是难掩伤心之色,她抬头看着纳兰容若的样子,心里也是十分的难受,安慰道:“容若,你不要太难过了,宛儿妹妹她已经去了,你若是这样,她也会难以安息的。”
纳兰容若狠狠地咬着牙,已然是泪水洗面的模样,他转头,凶狠地看着嫡福晋官氏说:“官氏,据我所知,你打嫁进府里就是一直不喜欢她,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官氏吓住了,摇着头否认着:“容若,你这是怀疑我吗?”
“如若不是你,又会是谁,她这样善良的人,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有谁会这样讨厌她,她死了,不正如了你的意了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官氏跪在地上痛苦,她从未见过纳兰容若会发这样大的火气,他怒目圆睁、脸红脖赤、青筋暴起的模样着实吓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