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眉儿进去,玄烨一人待在乾清宫里,背对着她。
许眉儿与宁妃一同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玄烨:“起来吧。”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背对着她们,一言不发地看着墙上的画。
墙上挂的是一幅墨画。只见画上画着一只体格健壮、羽毛华丽的野鸭独步与水边,身后跟着一个只看得见半身的同伴。河水面风平浪静,芙蓉叶悠然飘落与水面,霜晴溪碧,浓浓的秋日的暖阳之色。
许眉儿见他还有心情赏画,应该是心情不错的。
许眉儿:“皇上,臣妾有一件事求您。”
玄烨不置可否,只道:“朕原以为,德妃你永远都不会进乾清宫的门了。”
许眉儿低下头,不说话,其实,玄烨说的对,若不是有静儿一事,她也不愿意来这里见他,毕竟这些日子受得罪,都是拜他所赐。
宁妃怕玄烨怪罪与她,便说:“皇上,德妃妹妹一心惦记着您,还望皇上能够看在妹妹大病未愈的份上,稍微体谅一下她。”
玄烨:“宁儿,你先出去,朕有事要和德妃单独说。”
宁妃看着许眉儿,恐玄烨会因为她无理而怪罪与她,宁妃冲她摇摇头,其实是想告诉她不要冲动,免得惹火上身。
宁妃行礼:“臣妾告退。”
宁妃走出了乾清宫,玄烨转过身来看着她。
许眉儿大病未愈,脸色白皙,毫无红润之色,虽略施粉黛,却难掩久病之色。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此时娴静的她如姣花照水。原本便是冰肌自是生来瘦,此刻却胜似病西施一般惹人心生怜爱。如此好细腰,人比黄花瘦,唯有澄澈点点的双眸富有神色。
玄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道:“德妃觉得这幅《秋塘凫雁图》如何?”
许眉儿无暇关心于此:“皇上说笑了,臣妾不懂这些舞文弄墨之事,臣妾只是一介俗人罢了。”
还未等玄烨再说什么,许眉儿便跪在了地上,祈求道:“皇上,臣妾想求您救救静儿,您只要答应可以救出她,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玄烨面色毫无波澜,平静如水:“德妃现在是在与朕讲条件吗。”
许眉儿:“皇上若是这样理解,臣妾也无话可说,臣妾只想救静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并无任何过错。”
玄烨坐在书桌前,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满脸是理所应当的模样:“总有一个人是错的,既然不是静儿的错,那德妃觉得是谁的错?”
是你的错。可是她又不能说出来,明明就是他冤枉了自己,才让自己受了这样多的苦楚,他现在竟然问是谁的错。
许眉儿自知不能说真心话,不为了自己,毕竟有求于人:“回禀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都是臣妾太过粗心大意,才会被贱人陷害,臣妾以后一定擦亮眼睛,看清楚人。”
玄烨起身,走到跪着的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起来。”
许眉儿乖乖起身,与玄烨如此近的相视,倒让她感觉略微有些尴尬,她别开脸,躲过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