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城南门打开后,百姓们纷纷拖家带口冲出城外,沿着通向南方的大路逃窜,城门的守卫负责指挥疏散,郑曦荣也在城里忙于指挥。
此时,在城北前线,雷珞玮依然站于城门上目视前方,城墙上的卫兵奋力抵抗,他们拉动长弓,举起石头,托着火枪,把城外的一个个入侵者打倒。四周尽是擂鼓呐喊、人声马蹄、剑锵炮响、烟熏沙扬,地上满是刀枪剑甲、血肉尸身、残垣断壁。
一大块墙砖从城墙上剥落;一个卫兵被子弹击中脸部,鲜血直流;十几个守卫接连倒下;好几人从城墙高处坠落地下。
“啊——”壮士牺牲的喊声不绝于耳。
“都督,我们快要守不住了!”沃箫剑喊道。
“你去领一队人马在城里埋伏,如果敌人破城而进,你就和他们周旋,直到我们的主力和百姓都安全后撤。”雷珞玮说。
“是!都督。”
果然过不了多久,城墙上就被佛朗机炮轰出了一个豁口。对方的骑兵无法直接闯进去,于是步兵们一个个地从狭窄的豁口中爬进去。然而,当他们跳入城里后,就立刻被当场击杀。于是,对方不断地把豁口打开,他们用兵器把残破的城垣不停地敲碎,而豁口上堆起的尸体却越来越多。
攻城与守城不断地进行,经过了惨烈的血战后,城墙终究被打开了一个大豁口,荣昌所率领的骑兵立刻冲进去。
此时,雷珞玮在城门上徒手使出“玄武北冰剑”,把经过豁口的兵马全部冰冻住,使得他们动弹不得,一瞬间豁口又被大块大块的冰堆堵塞住了。
雷珞玮明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和敌方庞大的军队直接对抗,于是他打算不断地消耗敌方的兵力和士气,把时间尽量拖得久一些。
随着燕军的攻势越来越强,城门上和城门下的守卫已经被消耗殆尽,只剩雷珞玮一人仍在城门上坚守。
“把雷珞玮包围住!”姚军师喊道。
随后城门下的入侵者陆续登上城墙,没过一会城墙上的步兵、城墙下的骑兵、远处的火枪兵已经把雷珞玮围得无路可逃。
雷珞玮仰天长叹,道:“上天真的要亡我?”
他抬起头的时候,乍然看见一只红色大鸟从高空飞来。
“这是……凤凰?”雷珞玮瞪大了双眼。
这只大红朱雀骤然加速从天而降,俯冲到城墙上的一瞬间,它在四周掀起了一股滔滔烈焰,把周围的士兵全部湮没,众人不得不以双臂遮脸。朱雀在雷珞玮身边掠过,在这电光火石间,他果断跳到朱雀背上。朱雀随即一跃而起,翅膀下和尾巴后又再掀起另一股烈焰。
“逮住他!”
当火枪手举起火枪瞄准时,朱雀的身影已经远飞到高空上,变成了一个小红点。
“唔……”姚军师叹息地望向天空。
随后,燕军大举进入保定城,但他们看到的是城里的门庭冷落。
“人都跑了?”
“就是,连个娘们都没有,害我白高兴一场。”
“那就看看有什么吃的?”
“唔——好臭!”
“什么?米缸都倒粪水了?”
“你奶奶的……”
随着他们深入到城里的大街小巷中,突然间四周群箭齐发,把站在最前面的一堆人射倒在地。
“有埋伏!”
霎时间,他们变成了惊弓之鸟,步步为营。
一个拿着长剑的身影在街巷之间来回闪现,剑光一闪,鲜血飞溅,刹那间数人已身首异处,众人被吓得毛骨悚然。
“他人在哪?”
其身影又闪现而过,几道剑光再把十数人砍翻在地,然后其人又不见踪影。
随后众人都战战兢兢,不敢向前踏一步。
“你们都站在这里干什么?”
“将军,前面有埋伏!”
党项后裔土曜将军圭田骑着马从他们身后徐步踏来,他的身旁跟着八名骑手,他们分别是圭田手下的八部落首领。
“这里就交给我,你们一起冲过去。”圭田说。
“但是……前面有埋伏!”
“没关系,有我们组成的八阵图,他们想逃都逃不了,更别说是偷袭了。”圭田说。
然后,众人鼓起勇气向前冲,他们果然安然无恙地通过了。
“哼,这些躲在街巷里的老鼠,我就陪你们玩玩。”圭田说。
此时,传令兵向后方的姚军师汇报:“军师,敌方的主力军队和城里的百姓都往南面而逃,现在保定已经变成一座空城。”
姚军师说:“雷珞玮是拿这些百姓当作掩护,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只能出动十八猎骑了。对方不管是卫兵还是百姓,只要是在逃的,路上遇到的一律不放过!”
“军师,你这样做似乎太残忍了。”鲜卑后裔金曜将军钰妹说。
“要怪就只能怪雷珞玮,是他把这些百姓拖下水的。十八猎骑最擅长的就是猎杀那些在逃的猎物,不管是十万还是二十万,清剿他们就如消灭一群狼狈的蝼蚁一样简单。”
段氏看到姚军师向前走远后,便对钰妹说:“神仙姐姐,这个狗头军师竟然是如此恶毒之人。”
钰妹说:“不知燕王是个怎样的人,他是否会善待我们这些鲜卑后裔。表哥,你怎么看?”
慕容氏说:“表妹,我们只负责押运粮草,看来在燕王的心中,我们只是凑数的。”
宇文氏在旁一言不发。
此时,十八猎骑已经集体出动,他们飞快地穿越保定城,冲在最前方,只要看到大路上有人在逃,就毫不犹豫地挥刀砍杀。
“呜呜……”
“孩儿,快点走吧,不然敌人就追来了。”
“娘,我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