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以为十几天来的杀人训练已经让自己适应了这种状态,此时才知道还差的远,真不知道那些杀人如麻的人是什么心态。
自己或许也会那样,不,自己一定会变的杀人如麻!且不管那转世投胎有多么缥缈,汉末大乱,哪怕你不杀人也会有无数的人死亡,与其白白的死掉,还不如自己杀了干脆。
他已经感受到了噬魂的好处,感应能力敏锐了许多。
深吸两口气,气力渐生,呃,刚才紧张又放松的把气力吓跑了,不是真的透支。
良久,勉力扶着柱子爬起来,移步上楼,将阳球赠与的长刀收回,这得亲手还回去,不管阳球结局如何,也不管其为人如何,都不是韩轻能够轻视的,司隶校尉,三独坐之一,可是比帝都的市长权利大得多,这样的人哪怕放个屁都够韩轻跪舔三天。
射声士将贼首并一众贼寇拖出酒肆,皂隶们则护送着桥家小公子回府,阳球,桥玄一同进入酒肆,正看见韩轻拖着一条腿下楼。
韩轻稳住脚步,双手托刀道:“轻,不辱使命。”
阳球哈哈大笑,“红粉赠佳人,神兵酬义士,此刃便送于汝了!”
韩轻急忙推辞,这刀可不便宜,按照现在的市价不会低于十万钱,接受了阳球的赠与大概就表示其政治立场站在了阳球这边,问题是阳球可是酷吏,睚眦必报,又是中常侍程璜的干女婿,陷害、刺杀蔡邕,名声可不怎么好!最主要的是他蹦跶不了几天了,韩轻断然不会为了一把刀而陷身于此。
只是桥玄也在旁边说道:“老夫承情,吾之宝甲亦送于义士防身,长者赐,不必推辞。”
桥玄这么一说,表示他会帮韩轻还上阳球的赠刀之情,韩轻沉思片刻,实在舍不得再推辞这样的好东西,便谢过二人,收起长刀。
阳球执手道:“某身为司隶校尉,当为国举才,明日即修书荐汝为童子郎,入太学读书,可早作准备。”韩轻很对他的胃口。
桥玄笑道:“此子乃侍御史韩文节长子,本当入太学就读。”
先朝邓太后发布过一个命令,凡秩比六百石以上官员的子嗣须入太学就读,后世挤独木桥才能进入的大学,此时于韩轻来说却成了义务,不去也得去。
这是多么光明正大的进身之阶!
韩轻脸上却显出一丝苦涩,韩馥未必肯掏学费,而袁氏又怎么可能让他安心读书,但此事不足为外人言说,只拱手言谢,自行撕下衣襟准备包扎伤口。
桥玄见状暗自留意,阳球赶紧吩咐随行医者帮韩轻治伤,先送去桥府休息,毕竟此时还有两个活着的贼寇,需要写个节略结案,而桥玄也想要上书朝廷:遇到绑架的不得赎以财宝,从而开张奸路,损律法威严。
韩轻不管这些,跟着仆从进入桥府客房,早有医者等候,褪下衣衫,屁股上果然有一条好大的血口子,他自己还真没法裹伤。
那医者一看,说道:小事尔,往伤口上撒了点粉末,就要拿韩轻撕下的衣襟裹伤,韩轻赶紧打断,让他留下金疮药,便把人赶走了。
开什么玩笑,也不消毒,也不清洗伤口,也不用干净的包扎物……
此时也顾不得客气,拿出一点桥家小公子救命恩人的风范,吩咐下人取些食盐过来,再把撕下的衣襟拿去洗净蒸煮,晾干备用,因软甲破损,也让仆从拿去修补。
没有烧酒,碘酒,淡盐水也能起到消毒的作用,伤口和包扎物却是一定要清洗的,刀伤可是有可能会引发破伤风的,很多武将稀里糊涂的病发身亡,谁知道是不是破伤风发作?
此时条件如此,韩轻只能尽力为之。一个多时辰后,下人用化了盐的水帮韩轻洗干净伤口,撒上金疮药,又用滚汤煮过后烤干的麻布包扎好,此事才算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