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孤儿院的门口。
此时正值秋季,一颗庞大的枫树安静的矗立在庭院中。
枫叶正红,为秋时最悲。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叶子仿佛活了过来,都变成一只只蝴蝶随风飞舞着。晨起的太阳是金色的,它透过枫叶之间的缝隙照映在脸上。
没想到,才一个多月,这枫叶就这么红了。
凌楚笙穿着一件国风连衣长裙,手提着珍珠包,一头乌黑的发丝被羊脂簪挽起,浑身散发着书香气息。
踏着短跟布鞋跨过门槛,凌楚笙四处看着这十分熟悉的地方,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背影拿着老旧的鸡毛掸正踮着脚扫除屋檐上的蜘蛛网。
不远处的老人就是收养原主的院长,十九年间一直把原主当做亲生女儿来养,供她读书供她吃穿,无微不至的照顾着。
“院长,我回来了。”
忙碌的身影一愣,立刻转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源头:
“囡囡...”
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老人家连忙放下鸡毛掸子,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能热泪盈眶的笑着,看着自己抚养了十九年的闺女向自己走来,有些以为这是在梦里。
凌楚笙浅笑着,牵起那饱经风霜的手:
“是我,我回来看您了。”
院长抹着泪,双手微微颤抖,又是哭又是笑的,最后拍拍凌楚笙的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看着养母抹泪的样子,凌楚笙有些心酸。
面前的人本没有义务要养她,可这一心软,就养了十九年。然后有一天原主的亲生父亲突然过来认回了孩子,这养母竟是一丝怨言也没有,给她钱财做补偿她也不收。
这种事凌楚笙原觉得愚笨不堪,但见到院长时又是无尽的心疼。
在林家要回孩子的那一刻,她没办法反抗。
这家孤儿院,在很久之前就被人投诉说院长对孩子体罚,从那之后,孩子都被公益领走,公安那边也警告院长不能再收留小孩,否则将会查封。
这也是如今院里寂寥无人的原因。
两人坐在亭中,一片片枫叶落在凌楚笙脚下,女人并没有像偶像剧那般拾起枫叶,而是拿起扫帚一言不语的将这些枫叶扫掉。
“我以后会经常看您的。”
“好,好...”
凌楚笙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院长,周泽还好吗?”
院长缓缓垂头,泪水不断从眼眶里涌出。许久后,像是想通了什么:
“囡囡,跟我来。”
房门被打开,一股寒气扑来。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外面的阳光照射在朴素的被褥上,都不用细看就能发现那件被子上有许多补丁,破的不像个样子。一个瘦弱男人躺在床上无助的看着天花板,男人的五官很好看,就是瘦的有些过分,两边脸颊有些凹陷。
周泽缓缓转过头不禁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来找自己,从来没有。
院长看他有想坐起身的冲动,立马上去扶他。
片刻后,院长哽咽的看着他:
“小泽他.....其实在去年就已经得艾滋病了,我们一直都不知道...直到上个月带他做体验的时候才知道...”
“为什么突然做体检?”
“你离开这儿的第二天,他就骑自行车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两个年轻人摩托车开的太快,就出了车祸...”
凌楚笙安抚了一会儿院长后,便说让自己跟周泽好好叙叙旧,院长出去后,凌楚笙坐在床前对上周泽那双深情的眼神。
周泽的视线从她进房门起就没有离开过她。
“你知道我住在何处,为什么瞒着艾滋病的事。”
“告诉你和不告诉你的结果有区别吗。”
男人回答的速度很快,凌楚笙看着他不禁想笑,这人倒是不蠢,但也仅此而已。
“你在林家,还住的习惯吗?你的未婚夫...对你怎么样?”
“林家很好,未婚夫也很好。倒是你...”
凌楚笙拿起床头的合照,随意看了一眼便放回原处。
“该放下的还没放下。”
“你告诉我,我们朝夕相处十九年,怎么放下。”
周泽自嘲的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周泽,很多东西是会变的。这就是命,你不认也得认。”
“我以为我是个孤儿,可没想到我是林家的大小姐,这是命。你喜欢我,但我偏偏要嫁给别人,你想抵抗也抵抗不了这也是命。”
“你又为什么一定宁愿吊死在一棵树上,也不愿意用这些时间活好每一天?”
凌楚笙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只是不甘心十九年的感情。”
“对!我就是不甘心!”
“你觉得你不甘心能起什么作用?”
女人笑了笑。
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