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那仿佛迪厅闪灯一样的手电筒大军接近时，朱红军知道大势已去。

他想跑，却被霍青死死的抱住。

抬起胳膊又用力锤了两下，但是霍青只是闷哼两声，却丝毫不减撒手的意思。

朱红军要论好吃懒做，那是一把好手，力气却是真没有多少。

之前偷羊的时候，他就被嫌弃动作慢。

其他人跑三趟，他两趟还没跑完。

跟霍青这样冲劲十足的半大小伙子扭打了在一起，一时间竟是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两人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

霍青看出他的虚实，就死死抱住不让他挣脱，任由那并没有什么力气的全通透落在身上，一心等着其他人赶到。

拿出了曾经跑五公里的老底子，气喘吁吁赶来的霍爸，先是被地上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吓了一跳，看清人之后，冲朱红军背上就是一脚，踢的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然后抓住朱红军的胳膊往后一拧，将他面朝地面按住。

松了一口气的霍青，翻倒在一边四仰八叉的躺着：“爸，还有一个往河那边跑了。”

“你个小兔崽子，没事吧，伤哪里了没？怎么还放枪了？”霍爸一边按着朱红军，一边朝霍青看去，见他无力的摆了摆手，才松了一口气。

后面跟着的村民也一个个赶到，十几把手电一照，三轮车附近顿时亮堂许多。

都被三轮车周围的情况吓了一跳，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还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浑身是血的人。

“这下坏了，这个挨上不少枪子，不知道能救过来不。”手里同样托着一杆猎枪的杨天成，俯身看了两眼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棉口罩，语气有些沉重。

“先报警再说，几个半夜贼，打死了都是活该，这块先别动，等警察来。”旁边披着衣服吧嗒抽了口烟的村支书，闷声说道。

有人就马上往回跑，吆喝着让家里的女人打电话报警。

有人沿着河堤搜索跑掉的那个贼，发现了临时屠宰点，看着血淋淋的内脏扔了一地，又是一通热闹。

霍青躺在地上，身上酸软的连一根手指都懒的动。

听着耳边乱糟糟的声音，看着东方还很黯淡的启明星，脸上露出一个前所未有放松的笑容。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那颗曾经在心底压了十几年的石头，终于被他亲手搬开。

紧绷到极限的精神一旦放松，困倦潮水袭来。

……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中午。

耳边车来人往的声音显得极为热闹。

霍青一边甩着胳膊，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几个小时的昏睡，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已经消退，替代的则是酸疼，四肢肩背无一不痛。

推开卧室门霍青楞了一下，外面院子里规规矩矩站满了人，正一脸严肃的听着中间的那个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