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一家人聚在一起,刘晓娟说了自己被裁员的事情。
顾逸风听得拳头上青筋直冒:“他们也太欺负人了,打量着咱们家好欺负吗?这种黑锅也能甩到别人头上的?这不是毁人前途?”
“晓娟啊……”姜翠芬眼泪都下来了,“是不是妈拖累你了?你看都是因为妈来了,你才这么不顺的,都怪不好。”
沈清秋头大,一巴掌按在姜翠芬的肩膀上:“闺女还没说啥,你倒先哭上了,回头是先安慰你,还是安
慰她?都是做长辈的人了,咱们不能给小辈们多少助力,可也不能总是让小辈担心呀。”
姜翠芬这才讪讪地停住哭泣。
“我和婆婆说了,我想继续读书。”刘晓娟开口。
顾逸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继续读书?你也要跟我一样报个培训班吗?”
“不是的。”刘晓娟摇摇头,“我是想在家里学习,准备考大学。”
顾逸风惊呆了。
他看看沈清秋,又看了一会儿自己媳妇。
“你说真的?”
“嗯。”
“别闹了。”顾逸风有点生气,“咱们都多大年纪了,婚也结了,娃也生了,现在孩子身体还不怎么好,家里处处都要用人,你怎么能这个时候选择自己去读书呢?而且,你考得上吗?”
沈清秋横了儿子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顾逸风:……
其实这也是刘晓娟担心的点。
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是孤家寡人。
身上还有这么多担子要挑,家里家外不少事,哪一样能离得开人?
她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婆婆和母亲,刘晓娟做不出来这样的决定。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仔细想过了。
“我就参加今年的高考,还有四个多月的时间,我想努力一次。如果考不上就算了!”她苦笑着看向沈清秋,“逸风的担心也有道理,我不可能为了我自己抛下家里。就努力这几个月吧,好与不好今年七月见分晓。”
沈清秋嘴角动了动。
但看到儿媳妇坚定的眼神,她点点头:“好。”
顾逸风也让了一步:“成!这四个月家里和孩子交给我,你安心读书,准备高考。”
一家人做好了决定,刘晓娟在丈夫的安抚下回到房间。
顾逸风:“没事儿吧?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告诉我一声,那个王敏华之前看着还不错,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坏。”
“没事儿,妈不是去了嘛?你那会儿正在上课呢,我到哪儿去找你?”
“你说咱妈奇怪不?现在的她跟从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我好几次都觉得她被鬼上身了……”
顾逸风还没说完,被刘晓娟一巴掌拍在后背。
“哎哟哎哟。”
“你胡诌啥呢?我看妈这样就很好,一家人嘛,之前有些磕磕碰碰也很正常。你可别到妈面前胡说八道,免得伤了她的心。”
顾逸风笑起来:“是是是,现在你俩倒像是亲母女了。”
“妈这样对我好,她就是我亲妈。”刘晓娟说。
隔壁房间的沈清秋睁开眼。
在入定冥想的状态下,四周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意识。
刚才小夫妻的对话被沈清秋听得一清二楚。
“亲妈……”她呢喃着,心头有些异样的悸动。
庆城县另外一边,聂怀松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他现在已经无比后悔今天白天和稀泥的处事态度。早知道那对婆媳这么难对付,他说什么都会秉公处理王敏华。
现在好了,把自己折了进来。
正卡在药厂改制的关键时期,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无比放大。
何况是这种摆明了坑职工,明显违规违纪的行为。
不出一星期,厂里对聂怀松的处理方案就出来了。
聂怀松彻底失去了副厂长这个头衔,被降职成车间主任。
这里面的落差之大,可想而知。
聂怀松听到这个处理结果时,差点没当场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