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主仆拿出拜帖,管家忙去通知三太太,这是汇州知州孟家的公子,三姑娘的未婚夫婿。
白芷是午饭时才得知孟文柏到了,彼时她正与凤娇在院子里对着一盆蝴蝶兰画画。这蝴蝶兰本是冬日里开的花,也不知那匠人用了什么方法,竟让它在初夏开了。
上午的时候凤娇一直精神恍惚,眼睛都陷进去了,心莲猜她定是整夜没睡。问她又不肯说,便让她去找白芷讨主意。白芷一听她的担心,倒也笑了,只说她傻。
凤娇自幼没娘,在蔡婆子的教养下,养了一副自怨自艾的性子,总觉得旁人待自己不够亲近,也不肯去亲近旁的人。自然不懂,白芷却不一样,白芷是老太太亲自教养大的,一言一行在当下姑娘圈子里都是样板。她总能融入她想进的圈子,所以她看得到亲情的美好。
也不能与凤娇细说些什么,只安慰她说她担心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白家人都不是那种冷血薄情的人,三叔三婶娘也不是会卖女求荣的性格,至于别人的权势,与他们何干,商户虽低贱,却不是旁人能欺辱的,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正好大少爷让人送来几盆花,白芷便邀凤娇与她一道画画。凤娇画画是很传神的,还曾被先生当堂夸过,白芷画的呢,能看出来是这盆花,总是缺了些什么。说不像,对比着是一模一样,说像,但看她的画又总是没有那种生命在成长的感觉。
两姐妹作画聊天,全然不知已被旁的人瞧去,等两人听见声音看过去,只能看见墙头上一闪而过的黑色衣角和点点金光。
“莫不是隔壁又遭了贼?”凤娇猜测。
“这青天白日的,哪家的贼会挑这时候出来。怕不是主家过来人了。”
心莲也突然点头说:“是是是,我昨晚上听我爹说隔壁是住了人了,昨夜太晚了,忘记说了。”
白芷看着那墙头,皱了皱眉眉头,有些不耐:“早知道上次便该多想个法子把这墙给补上。”原想着等给祖父做完这三年忌再动土,却不想这当头住进了个登徒子。
听见脚步声,看见琥珀回来了,便又问她:“莫不是捡了钱,这么开心?”
“姑娘,咱们姑爷来了。”琥珀说完,哼了个小调回房去了。留下白芷在身后反应半天,才听见她主子说:“我还没嫁呢,哪来的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