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尊儒:只老夫和书童两人。
刘据:流民是否吃不饱穿不暖?
谢尊儒:那是自然!
刘据:盗贼是否见人就抢?
谢尊儒:当然,否则何以为贼?
“噢……!”刘据点点头,若有所思问道,“老的老小的小,还赶着马车,流民和盗贼怎么没看见你们呢?”
谢尊儒登时愣住。
刘据自语道,“按理说不应该啊,以您老人家的眼神都看到他们了,他们不可能看不到您……”
“还是说……您身边有官兵保护?也不对啊,您刚刚所说路上只有主仆两人,官府也没什么做为,这是为什么呢……”
谢尊儒脸色赤红,皱眉道,“老夫手里有皇上御赐的文牒,盗贼屑小之辈自然不敢近身!”
刘据恍然道,“原来如此!那么先生是把文牒给流民盗贼们看过了吗?他们不但识字?还识得皇家重器?”
“这个……那当然不是!”
谢尊儒短暂的慌乱之后,清咳一声:“殿下不要管其他,只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对不住了先生,本宫不回答子虚乌有之事!”
谢尊儒急道,“怎是子虚乌有?老夫虽未亲眼所见,可门生遍布天下,他们呈上来的还会有假?太子将来要承继大统,成为管理九州万方的一国之君,对这些事关民生大事,岂能不理?”
刘据眉头紧锁,“刚刚先生不是说一路走来,亲眼所见吗?怎么又没看到了?”
“你……这个……”谢尊儒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刘据转向刘彻躬身道,“父皇,儿臣只是太子,这种荒唐悖逆的问题,儿臣无法回答!”
刘彻一张脸早已冷若冰霜,沉声道,“谢老夫子适才所言,到底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谢尊儒冷汗淋漓,扑通跪倒,颤声道,“老夫……是听门下弟子所言,并未亲见。”
刘彻冷冷道,“来人,取笔墨来,你是听哪几个人说的,给朕写下来!”
谢尊儒一愣,接连磕了几个头,“皇上,老夫乃一介书生,担不起太子师这样的重担,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的确不配!”
刘彻声音越发冰冷,“你是在这里写呢,还是到廷尉署去写?”
“这……老夫……”
谢尊儒身子一歪,竟然晕了过去。
“廷尉何在?”
刘彻声音刚落,一个黑脸汉子昂然出列高声道,“臣杜周听命!”
“把他带到你的廷尉署去,仔细问话!”
“喏!”
“父皇且慢!”
杜周刚要动手,刘据急忙拦住,刘彻皱眉道,“太子有话说?”
把这么大岁数的老人家带到廷尉署去问话?廷尉署是什么地方?别说问话,就是让他看一眼传说中的刑具,保证立马就得找孔圣人报道去!
“父皇,此人再怎么说也是一方才士,顶多也就是个死啃书本不识时务的书呆子,国家刑器就在他身上……不值得,而且会污损父皇的威名。”
“太子所言极是!”
石庆开口道,“谢尊儒门生弟子的确不少,皇上不如就罚他回归故里,永世不得进京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