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本公子现在就开出我给你的价码。你的家人,一个不动。你贪的那些财物,也可以一笔勾销。你本人嘛,最坏的结果,是去修筑长城。最好的结果,是当个小兵。当然了,可以分给你几十亩地,甚至给你一个职务。等到将来安全的时候,你也可以回乡养老!”
李渠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公子给出的价码够高,看来小的只能领受了。”
李渠跟扶苏公子,单独谈了一个多时辰。
扶苏对他说,我安排了地方,你先去歇息。
“公子不录下口供吗?”李渠问道。
扶苏用手指指头顶:“人在说,天在听。”
右军大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好像昨天晚上醒了几次,那几个把兄弟又陪着他喝了很多酒。小弟扶苏公子送的鸡尾酒,据说普天之下,唯他独有,人生哪得几回闻,更不要说喝了。
往日里,右军死死地压着左军;左军紧紧地盯着右军;中军从中渔翁得利,得以坐大。如今老王家处于风口浪尖,或许一飞冲天,实现王与赢共天下;但也或许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在这个节骨眼上,跟左军大将屈茂缓和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
夏国舅和司马欣带着黑甲铁骑来到,跟他们套套近乎,日后或许有好处。
魏异人是个低贱下人,但是也没必要得罪。
于是,王离二哥就跟几个兄弟喝到呕吐,用扶苏公子的话来说,就是宁愿伤身体,不愿伤感情。
中午的时候,几个兄弟又把王离二哥搀扶到左军大营。
小弟扶苏姗姗来迟,监察官跟在他后面,用担子挑着几十捆账册。
“二哥,小弟一夜没睡,都是在忙着给你擦屁股呀!昨天晚上,你麾下几十个将官,一窝蜂似地跑到中军大营来向蒙恬大哥告状,说是请他私底下管管自己的二弟。小弟怕大哥不会做人情,就亲自帮二哥擦屁股。你看看,你手下的将校们亲笔写的揭发书,他们坏透了!”扶苏说得吐沫星子飞溅。
王离接连看到几个人的“揭发书”,顿感锋芒在背。
昨夜的残酒都华着冷汗,从头顶、脚心冒了出来。
王二哥不光经济问题严重,还有私自打造兵器,装备手下的亲兵。
甚至还有部将言之凿凿地说,王二哥打造兵器是为了......
要是始皇帝还活着,这王离的脑袋再大,也不够砍,恐怕还得搭上老爷子和老太爷的,甚至外加两个公子的——其中一个王威,就是前几天中途跑路的第三批使者。
“二哥,要不你跑路吧!要是再不跑,我和几个哥哥就算搭上小命,也保不了你周全!”扶苏痛哭流涕地说。
于是,兄弟们围拢到一起,无不悲痛万分地说:“二弟,二哥,你跑路吧!山不转路转,日后总会相见。要是万一见不着了,下辈子还做兄弟。”
王离不放心地说:“为今之计,兄弟只有去避避风头。只是,始皇帝的元神——”
扶苏竖起中指:“嘘!我若打开黑匣子,始皇帝必然说要砍你脑袋。要不我打开你听听?”
王离大汗淋漓:“不了,不了,等始皇帝气消了,兄弟你帮我说说好话吧!二哥我先闪人了。”
“二哥,你打算带多少人走?”扶苏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