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牢说的秃耗子,本名董汉章,在桥头村有一处占地十几亩的大宅子。两个儿子,老大早年投了国军,在阎锡山的晋绥军里混了个上校团长。老二是个铁杆汉奸,临平县的皇协军大队长。
这董汉章五十多岁,相貌实在不堪入目,小眼睛滴溜圆,凸嘴薄唇,头发胡须极为稀疏,却留的又长。如同一个穿着衣服,直立行走的人形大仓鼠,所以乡里人私下都叫他秃耗子。
他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在临平县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财东,并且俩儿子手里握着枪杆子,所以有恃无恐,是为所欲为,欺男霸女横行乡里。
其实,临平县武工队早都想收拾他了,却因他大儿子在晋绥军任职,碍于统一战线的政策,就暂且先放下了。
董汉章虽已年过半百,却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家里已有了三房小妾,还在临平县城里另立外室,娶了翠云楼里的一个妓女。
沈穿石跟踪了几次,发现这老东西有个规律,每隔三天,就要去城里吃一顿涮羊肉,酒足饭饱后在妓女小老婆那过一夜,第二天才回家。
作为军统特工中的翘楚,绑个老财主的肉票,勒索点钱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一切准备就绪,这天黄昏时分,他就悄悄溜下山去。
董汉章的外宅,在临平县西南角的槐花巷,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
半夜时分,沈穿石翻身上墙,轻声落地,先是用匕首拨开厢房的门栓,进去后,一拳就把跟着董汉章进城的随从打晕,捆绑结实,取走了他携带的驳壳枪和大片刀,然后直奔正房而去。
董汉章估计是前半夜折腾累了,睡得很沉,迷迷糊糊间感觉不对劲,屋里的灯好像亮了,睁开眼,只见一个脸上蒙着黑布的人站在床边,正弯着腰冲自己笑,手里举着一把雪亮的斧子。
一声惨叫,老头吓得魂飞魄散。
身边的小老婆也醒了,娘呀爹呀的滋哇乱喊。
沈穿石也不理会他们,也不制止。拉了把椅子坐下,把手里的驳壳枪机头在大腿上蹭开,看着他们喊叫。
他们见眼前蒙面人如此镇定,反而也冷静了下来。
“喊够了”?沈穿石问。
“不喊了,大爷,您要怎样呀”?董汉章和小老婆俩人呲溜从床上跳下来,一丝不挂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不喊了,就听我说”,沈穿石语调不急不躁:“第一,我只要钱,不要命,你要不给钱,或者给的少,我就要你们的命;第二,只有我问你答,不许乱插嘴,如果插嘴就打嘴,再插嘴就拔牙,还插嘴我就杀人;第三,今天的事过去之后,也就是打今个起,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欺男霸女,就把你裆里那东西剁了喂狗”!话音刚落,一斧子就劈在董汉章面前的石板上,火星四溅。
董汉章浑身一哆嗦,双手急忙捂住下体,年纪大了不经吓,屎尿都出来了。害怕又羞愧,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穿石,不知如何是好。
“妈的,真恶心”沈穿石没想到戏演得有过了,场面有点失控,这情况不在预案之内,有些恼怒,抬手就给了董汉章一个大嘴巴:“怂样子,你们俩都起来滚蛋,去洗干净了,穿好衣服再回话”。
片刻之后,问话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