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踏步地向前,破旧的铠甲泛起红光,踏过的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焦灼的脚印!好像整个人都在如火焰一样熊熊燃烧,要堂堂正正焚尽眼前一切之敌。这是他的秘术,也是他的命格。祝融之火带给他力量,也令他狂躁。他被这心底爆发的火驱动着,像是燃烧的战车,冲向那潇湘云水之间最诡谲的剑客!
旁边的两个桂清阁杀手一直没有出手的意思,似乎真的在等待二人的决斗有一个结果。沈迟则似乎是被这骇人的力量吓呆过去,抱着自己的刻尺愣在原地,半点动弹不得。
苏沐雨见状也没有犹豫,她轻巧地躲过那蛮勇的冲撞,两步蹬在佛像上高高跃起,在红日的头顶洒下又一片光华。
可红日的反应也极快,他察觉到自己即将撞空了的同时就已经一剑横在身前、一剑封住头顶的要害。那柄闪着如水光华的软剑在半空中与他的战剑连拼一十二剑,最终苏苏沐雨借着最后一次的剑势向上一弹,竟轻盈地落在大殿的房梁之上。
那样的身法速度让桂清阁的这些秘术师们也不禁惊叹。
“怪不得十三年前那些人全都无功而返,潇湘夜雨名不虚传。”手执双匕的鸯由衷地称赞道。
可正在这时,就听到红日咆哮一声,刚刚举剑封挡的左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秘术之火替代了鲜血,正从他手上细密的伤口中涌出——十一道伤,对应着刚刚对拼的前十一剑,苏沐雨到底还是伤到了他,软剑绕开封挡,在他手臂上留下细密如雨的伤痕。战剑沉重,他受伤的手被割断筋脉,单手挥舞不动,便索性往地上一插。
“十三年……”苏沐雨蹲在梁上,神色漠然至极,“你们既已经忍了十三年?如今又为何跳了出来。”
“十六年前、衡山夜血。如今那些东西又回来了,你和李掌门的独女是唯一的线索,我们总归要带一个回去。”鸳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他话说的平静而清晰,虽然是最先发难的一个,似乎却并没有想打到底的意思。
“那些东西……那些东西!”苏沐雨稳稳地拿剑指着他们,她的剑锋已不再震颤,剑刃笔直而清冷,凛然如同审判。“你以为我不知道桂清阁是如何对待所谓的线索吗!囚禁、圈养、采食精血——这十六年来,你们为了那些所谓的恶鬼,究竟杀了多少人!”
“我们杀人,是为了救天下苍生!”
“靠杀人来救人?真是笑话!”
“你一个杀手,高高在上指责我们杀人,又何尝不是笑话!”
他们一句赶着一句,越说越快,最后鸳手中寒光一闪,将星星点点的暗器打向苏沐雨。后者本就在错综复杂的房梁上腾挪,软剑甩成一片剑花,将这些暗器全部荡开。
昏黑的房梁上一时间火星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