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位教授是擅长文科还是理科。”

冷不丁的听到楚子航冒出来这句话，路明非不假所思的顺着他的话头说着：“文科冲击你的世界观，理科魔改你的科学观，卡塞尔学院就是个参了龙血的怪胎聚集地，在那里只有精英才会值得尊敬，所以无论是文科还是理科，其实对我们来说差别不大。”

楚子航没有回话，而是用手肘拱了拱身边的路明非，两人的目光穿透稀疏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立柱路灯下扶着小推车的男人。

挺立的西装和宛如生化装置的呼吸罩连接着氧气瓶，施耐德平静的目光像是无数刀刃组成的深渊，凡是和他对视之人只会感觉莫名的寒意缭绕在自己的身边。

但路明非知道，那不是什么寒意，而是一个人经历过生死后的才会有的目光。

‘老师，好久不见。’

路明非默默地在心里给过往的某些记忆画上句号，眼下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崭新而陌生的“冯·施耐德”，保留有前世与之相处的记忆只会给两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三个人的目光汇聚成一点，周围的行人身影仿佛在他们的世界内缓缓消失，每个人的眼中都只剩下了彼此。

片刻的凝视已经足够，经历过生死的施耐德精神敏锐，从他的眼里足够看清部分人的“影子”。临行前施耐德看过诺玛给的资料，不远处的两个少年是绝对的精英种子，饱含活力的外表下同时隐藏着蓄势待发的锋芒。

这很好，说明这两个年轻人不是觉醒了血统后目空一切的傻逼，他们对外界的环境始终有一分隐藏的警惕。很显然他们不会成为那些沉溺于力量的混血种，在滑落深渊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施耐德的目光恢复正常，那种如针刺般的错觉转瞬即逝。他认可了路明非和楚子航。

那种令人如同身陷阴阳隔岸的凝视，被天空撒下的阳光驱散了错觉中的阴森。楚子航把欢迎牌夹在腋下，足足闭眼调息三秒钟才把身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消下去。

‘这种感觉，是杀意？不像，更像是揉杂着生和死的某种精神特性，模糊而又清晰的将生死之间的气息截留吗？’

楚子航面色淡定，但心中的情绪却并不平静，他还是第一次从除了路明非以外的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相似的精神震慑。

虽然楚子航没有从那位卡塞尔学院的教授身上感受到致命性的危险感，但对方奇特的精神震慑依旧让他给施耐德打上了“郑重对待”的标签。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楚子航本就对存在着混血种的真实世界抱有的警惕心，现在更加谨慎了。在没有达到路明非那样碾压级的实力之前，稳妥和谨慎，就是他将要一贯执行的行事准则，这点自知之明楚子航自认为还是有的。

接机的对象已经出现，两人也不想浪费时间，将欢迎牌夹在腋下走到施耐德跟前：“教授，欢迎你的到来。”

“定个时间，我需要和你们的家长沟通一下入学的事情，以免某些不必要的冲突影响到接下来的程序。”施耐德微微点头，如挂着锈铃铛的嗓门直接步入正题，执行部部长的雷厉风行一览无余。

“全凭教授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