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沛馠面色难看,两颊紧绷,声音颤栗:“却尘宫里炎焰张天,这是怎么回事?!秦寰宇呢?!”
穆遥兲将手中的华铤剑朝向火海深处沉剑一引,冷然答道:“怕是寰宇身体里那魔物又再次重现了!”
“什么?!难道当年柏树仙并未将寰宇身体里那魔物彻底祛除吗?!”
当年薜萝林和鹅湖里秦寰宇病狂丧心、大杀四方的样子历历在目,聿沛馠至今心有余悸。
穆遥兲正色危言肯定道:“怕是如此。”
聿沛馠不肯死心,又问道:“会不会是误会一场,仅仅是因为天干物燥,才使得却尘宫里地枯蓬断草被烛火引燃?!”
穆遥兲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断绝了聿沛馠地一丝希冀,说道:“你还记得当年方壶山清水洞里同梼杌的一战吗?”
“这怎能忘却!当年不正是因梼杌这凶兽猖獗凶残,才害你伤了一只眼睛,至今难愈!不过,眼下说及如此久远之事,同秦寰宇体内那魔物有何关联不成?”
聿沛馠不愧为聿沛馠,聪明睿智,以他对穆遥兲地了解,在此鱼游沸鼎之时绝不会随意提及些无关轻重地往事。
也就是说,凡穆遥兲此时所说,必是关系重大。
穆遥兲终于将守口如瓶了多年地秘密吐露出来:“我这只眼睛其实并非被梼杌所伤,而是被秦寰宇体内那魔物所伤。当年那梼杌在清水洞里兽性大发,其势通天,合我二人之力也不能敌。寰宇为护我性命,独留自己一人在清水洞内护我先行出洞,却被梼杌的凶悍残暴硬生生逼出了体内魔物与之相抗衡,反而误伤了我这只眼睛。我恐事后寰宇会反躬自责,只将真相告知了师父他老人家,除此未再声张,但也自此之后,我这只伤眼便与寰宇腹中那魔物之间有了些许羁绊。”
“也就是说,你的眼睛已然察觉到了那魔物重现于世?!这怎么会,鹅湖之后分明已经相安无事了这许多年了啊。。。。。。”
现在经穆遥兲将当年真相托出,回想起来,聿沛馠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声,脊梁冷汗滋生。
当年穆遥兲的的确确独自冲出清水洞外,并吩咐了众弟子们即刻张开罟兽锁,但原本以为擒拿住的会是凶兽梼杌,却没想到落入罟兽锁里的竟然会是秦寰宇。
如今再听穆遥兲道出真相,聿沛馠方恍然大悟,如此说来秦寰宇下腹的伤势也必与那魔物有关,也难怪这许多年来无论聿沛馠如何追问,秦寰宇也噤口不言。
聿沛馠究诘道:“那么她呢?她是不是也知晓秦寰宇腹内魔物之事?”
穆遥兲知道聿沛馠口中的那个“她”便是殷揽月,无论过去多久,“她”都是他们几人心中无法抹去的痕迹,只是有的人仅剩黯然酸楚的资格。
越是费尽心思的想要忘记,越是止不住牵挂的思念,即便身边已有良人在侧,却始终无法填补“她”的空缺。
穆遥兲眉头深锁,色若死灰道:“她也知晓此事,并且她的鲜血便是压制折冲寰宇体内魔物的关键。”
聿沛馠的心脏“咯噔”一下,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锤着,发疯般的悸动抽搐。
聿沛馠肝胆欲碎,惊怒交集。
他的胸膛剧烈伏地着,无名孽火催逼着他几乎快要炸裂:“什么?!你是说她双腕迟迟不愈的伤口竟是为折冲秦寰宇体内魔物的煞气而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