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薛宝琴瞪着一双美目扑到某人怀里,挥着小拳拳就是一顿锤,完事儿了才说道,“大哥也来了,虽说家里只他一个,世子的位置没人能抢去,到底还是要让朝廷给个金册之类,横竖算是走个过场。
可惜,时间太急了,大哥和李家姐姐的婚事还没办,只能让琉球尚家那位姨娘过来,幸好,她虽然对大周礼仪文化之类一知半解,到底形象不错,好歹不会丢了人;倒是父王这次与高丽还有扶桑王室代表同至,听起来像这么回事。”
“哦?”周阳心头一动,“高丽向来臣服,基本上自大唐往后,华夏这边换了哪个朝代或者王室,他们都会上国书、求册封,主动认下藩属国地位,扶桑那边我记得从前明开始就断线了吧?这次怎会这么老实?”
“本来不是的。”薛宝琴板着脸不看某人,“父王前些日子把战船开到他们的江户港口,一连轰了半个上午,火器步卒上去后刚刚打了一场,他们就表示臣服了;当初父王动手动的时候,用的是‘大周靖海郡王’名号,他们还以为是大周的官军动的手。”
“琴妹妹,那也没这么快吧?”永静公主不放心的说道,“我虽然没去过扶桑,也知道海上很遥远,周大哥登基的事情刚刚传过去,最多也就劳烦靖海王爷过来,怎么才几天的工夫,连扶桑皇室代表就来了?”
“说是假的也行,真的也可以。”面对皇后娘娘,薛宝琴瞬间多云转晴,“自从父王打了一次江户,那帮扶桑人几乎每个月都会派人过来,说是要学习上国的先进知识......”
“二叔没答应吧?”周阳赶紧打断了她。
“父王傻了才答应呢,那帮小矮子自以为装的很像,哪里逃得过父王的眼睛?一个个身量不大,心倒是不小,还不是想学会了之后再找回来?做他们的春秋大梦。”薛宝琴不屑的撇了撇嘴,“正好前几天有一个他们王室的公子哥儿过来,父王就按着让他代表扶桑过来朝拜了。”
“怎么,还生气呢?”周阳忍着笑抱住薛宝琴。
“哪个生气了?”薛宝琴嘴里说“不生气”,却反手推开某人,跑到薛宝钗身边坐下,气呼呼的歪在堂姐怀里,“人家都那么不害臊了,你还......哼!”
“死蹄子,又胡说什么!”薛宝钗红着脸锤了她一下。
却是薛宝琴眼见周家的妹子大都承了恩露,只有最小的她和惜春还没有;惜春好歹因为三个姐姐的缘故,平日里没少了各种“机会”,就她一个“外人”,于是“买通”了王淑英,跟着薛家娘俩一起找“机会”,却连续三次都是各种“吹拉弹唱”,偏偏享受不到真正待遇,这才彻底恼了。
“好了,我还能不要你?”周阳上去揽住姐妹俩笑道,“你还小,过上一两年吧,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德妃’娘娘,虽说四妃中排在最后,到底也算是一人之下、好多人之上了!”
“哼!”薛宝琴面颊绯红,低下头没再多说。
“少爷——”眼看终于说完,晴雯赶紧催促。
“璇儿、林妹妹、宝妹妹,走吧!”周阳这才起身,躬身向永静公主做了个“请”的姿势。
永静公主登时红了脸,到底还是老实起身,任凭某人挽着;林黛玉和薛宝钗也按预先的商量的,一左一右站在两人身侧,却又专门落后一步,四人漫步出了凤藻宫院门,在早已等候的仪仗队护卫下,一起向典礼现场走去。
“敬礼——”终于,四人穿过保和殿、中和殿,最终从太和殿前门出来时,如标枪般肃立的仪仗兵领队一声大喝,两侧一直延伸到金水桥、贯穿整个殿前空地的仪仗队梯次行举枪礼,“鸣炮——”
轰鸣的步兵炮开始放响,五十六门礼炮分两批鸣放,让整个典礼场的炮声仿佛不间断一般,这些换上了海蓝色、类似于现代棉大衣款式军服、全套皮革装具、头戴笠式铁盔的士兵,让周阳头一次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当他终于走到台阶最前方,“训练有素”、分两侧列队而立的文武百官立刻跪倒,一同呼喊着口号。
周阳知道,这些人中武将还好,文官全都非常不待见这次明显改过的典礼,就连因为太后李虹原因站在自己一方的李勉也数次劝说,但周阳全都没搭理,更别说他这一身军服摆明了立场,眼前的大头巾们哪里会喜欢?
他也知道,这些天京城中流言四起,各种阴谋论甚嚣尘上,光是说他在永和帝遇难时见死不救、昌兴帝没命时提前搞出“不在场证明”的就有数种说法,而造出这些说法的人,就在眼前山呼“万岁”的“臣子”之中。
他还知道,其实关于他在两个皇帝暴死中阴谋论的说法没几个人信,所以市面上还有不少他的花边新闻,最核心的就是他毫无恩义、霸占恩人贾家的三位少奶奶,和两个公主的不清不楚、甚至还有王淑英、薛宝钗娘俩的传闻。
他更知道,这些天京城中不少人拼了命的要把消息送出去,最多的就是送往江南,哪怕他在上次小朝会时反复威胁强调,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被送过去,这其实是故意的,他就是要逼反那些不知死的玩意儿。
他甚至已经查出来,京城几乎所有依然顶着亲王、郡王封号的皇家旁支中,大多数都有人上门忽悠,想让他们出头搞事情,这些幕后黑手包括了大头巾几乎全部“派系”,永昌公主想要清洗,被他拦住了,因为还太早、事情还太小。
因为,这些身穿新式军服、手拿量产型燧发枪的士兵就是他最大的底气,神机营两万精兵,足以绝对保证京畿和北方的安定;因为,他在宫古岛拥有这个年代最大、最先进的钢铁厂和兵工厂,只要再有半年,他完全能用钢铁完全淹没狗屁的“民心”!
更因为,他搞得“教导营”已经有了第一批近两百毕业生,这些经过了半年培训与实践、文化水平相当于现代小学生的新一代军官,会逐步在整个军中扩散,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想到昌兴帝死的这么突然,以至于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也没准备再拖下去,哪怕是因此导致改革难度的增大,以及因此造成的损失不小,他依然不想再拖延,因为这些都是值得的,面对如画江山,他不觉得自己还能退缩或是妥协,也许华夏数千年都领先于世界,但现在不是了。
不论是对照真实的历史,还是薛家船队带回的消息,他都明白,西方已经初步完成了第一代工业化,装载着三十二磅舰炮的三级甚至二级风帆战列舰已经开到了南洋,出现在了薛家商队旁边,而他的工业化,刚刚开始!
他实在没精力再和这帮注定被淘汰的老古董浪费时间,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登基大典,其实就是一次宣示与开端,也是他向这些人宣战的礼炮,更是他今后执政的根基,所以,他大方的走到了数千人面前,缓缓举起双手——
“众卿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