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不仅是司徒,还是录尚书事。在天子和杨彪都死了的情况下,整个洛阳,就属他最大。
赵温也是头疼,硬着头皮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请大将军前来洛阳主持大局了。”
荣邵道:“听闻大将军夫人去世之后,大将军一蹶不振,诸事都弃了。”
“什么事也大不过天子的丧事!大将军不来,难道你我能拯此危局?”
张喜看着几人,不住地摇头。
“不只是天子,还有皇后,诸位想想,皇后出事了,咱们怎么跟大将军交代吧!”
众人听了,也俱是无言。皇后也死了,还不知道曹昂要发多大的火,真要是让曹昂疯起来,那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众人正说着,这时一名曹铄的部下匆匆进来禀报,找到卫将军董承了。
曹铄立刻上前询问董承何在。
那人大着胆子说道:“禀中郎将,卫将军死了。”
曹铄一愣,立时问道:“怎么死的?”
“应该是自尽,与之一同自尽的还有冯侍郎。”
众人亦是一愣。
曹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半是愤怒,半是恐惧地说道:“卫将军,你这一死,这让我怎么办?难道让我去背天子之死的责任吗?你害惨我了。”
曹铄说着,看向赵温几人。
几人也俱是不言语,唯有梁绍恶狠狠地说道:“董承这狗贼死得好,死得好。必是他知道天子驾崩后,他没法交代,所以才自杀谢罪的。这种人,单是一死,实在是太便宜他的,要将他五马分尸,夷灭三族。”
话虽如此,可董承已死,这些都是空话了。
曹铄又向赵温问道:“赵司徒,现在该怎么办?”
“你们当初商议此事的时候,没人告诉我,现在出了这种事,我又能怎么办?甄中郎将,好自为之吧。”
曹铄身子一颤,后退了一步,方才站稳。
“我甄俨自问入仕以来,对上从来都是竭尽忠诚,兢兢业业。可是,在冀州时,那些望风投降,卖主求荣之人,继续身居高位,作威作福,我这种忠诚之人,却只得狼狈逃窜,背井离乡。
到了洛阳,我又是尽力做一个忠臣,忠君之事,为君分忧,到最后,却又是这个下场。
谁能告诉我,做个忠臣,难道就没过好结局吗?”
曹铄对着赵温几人拜了拜,长叹一声说道:“天子驾崩了,卫将军死了,杨奉死了,刘备也死了,我岂能苟活!我就应该战死在邺城,何至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曹铄说完,转身离去。
赵温看着曹铄,突然问道:“甄中郎将,你要去哪?”
“去我该去的地方!”
眼看曹铄离开,张喜说道:“赵司徒应该留下此人的。”
赵温什么也没有说,他如何不想留下对方。曹铄手中有洛阳城内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兵马,意义重大,可以曹铄的状态,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