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站在窗外,正好能看见张镭的侧脸。
那一张侧脸阴森狰狞不堪,屋内灯光非常暗,白炽灯的灯管因为接触不良,一闪一闪,光线恐怖诡异。
张镭像一个发疯的小丑,蹲在画板前,手中的彩笔,不停的在画板上勾勒朱砂黄纸符,画板的角落中,清晰地写了冯薇的名字,还有她的生辰八字。
癸酉,己未,己丑,戊辰。
这生辰八字,用红色的画笔写在一旁,周围还有两条蛇形图案的东西盘旋着。
冯薇对自己的生辰八字,并不是非常清楚,普通人,只是关注生日,对于生辰八字这种东西,根本不知晓。
冯薇的母亲生活在国外,对传统文化风水比较认同,就在三天以前,给冯薇打过电话,亲口告诉了冯薇的生辰八字,还说冯薇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按照生辰八字给冯薇找一个合适的对象。
冯薇对画板上这八个天干地支,组成的组合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冯薇面色紧张,左手情不自禁的有点发抖。
自己的生辰八字别写在画板上,换做是任何人,也会有局促不安的感觉。
收容所的所长杨建成,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是这种场景早就习以为常,“梁警官!我们收容所这里的精神病患者都是重度患者,他们干出什么离奇的事情来,我们都觉得很正常。”
梁毅压低的声音轻轻说道,“这个十五号精神病患者一直这样吗?在画板上画来画去!”
杨建成稍稍思考了一下,隐秘的眼神看了眼林巍,“也不是!就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大概一周左右吧!”
“十五号精神病患者,就开始变得更加癫狂,老是默默叨叨的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像是一种梵语,或者是一些其他奇怪的语言,我们都听习惯了!他开始要求在画板上画画,就是最近一个星期的事情。”
“开门!”梁毅眉头拧成了麻花,一个精神病患者怎么会知道冯薇的生辰八字?
这个家伙一定是在装。
梁毅对冯薇的基本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在冯薇的基本信息采集表上,梁毅记得冯薇的出生年月和生日,这些都是阳历,差不多换算成阴历,对应的天干地支跟张镭面前画板上的几乎相通。
一个傻子疯子,精神病患者!
怎么能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哗啦一声。
重重的木门被推开,一股腥骚,恶臭扑鼻而来。
冯薇情不自禁地捂住了鼻子。
阿嚏!
大学教授林巍,这是更夸张,打了个喷嚏,“太臭了!这是人的尿骚和屎臭味!”
林巍不停的在鼻子附近扇风,想把这股腥骚恶臭之气散走。
杨建成悉以为常,面容冷漠。
梁毅吸了吸鼻子,这他倒是真的没想到。
张镭穿着白灰间隔格子形状的病号服,蹲在画板上画画,地上湿漉漉的一片,应该是张镭刚尿下的尿液。
病号服裤裆的部位,渗出了一些大便的清晰印记,张镭真的是拉裤兜子了。
嘣的一声!
张镭又放了一个臭屁。
门的响声,屋里面来了这么多人,都没能影响到张镭。
张镭半眯着眼,露出白色的眼底,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声音忽高忽低,语气忽轻忽重,好像是在跳大神抽风。
“十五号。”杨建成大声喊道。
梁毅拉了拉杨建成的胳膊,“让他把这画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