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信仰对于云凡来说是一件颇为陌生的事物,或者说对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来说这都是早就尘封在历史书里的名词。现代人的认知里如果真的存在神,那也只会是整个宇宙按照其运行的法则。
但在古代,几乎每个族群都存在着自己的信仰和宗教,事实上这些宗教也算得上是族群能够在这残酷世界存活下来的坚实力量。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抱着癫狂信仰的疯子在呼唤着末日。而末日也没有让这些邪教徒失望,在别人还活的好好的时候他们就早早的迎来属于自己的末日。
邪教徒能有多疯狂云凡曾从一些流传不广的野史里有所见识,什么自焚都算是很人性化的了,真正疯狂的献祭仪式就像冥影口述的故事一样,他们会把自己的亲人送上祭坛而毫无愧疚。鲜血会浸透祭坛上的每一处扭曲的花纹,牺牲者在无法言说的祭祀过程里始终保持清醒,痛苦的嘶嚎缭绕在祭坛上久久不能停息,直到疯狂和怨恨让一切腐化扭曲。尽管那本野史里未曾仔细描述祭祀惨烈的景象,但仅仅几句话里透出的疯狂就让当时尚且年幼的云凡抑郁了好几天,接连几个夜晚被修格斯从噩梦里唤醒。
“你是说那个村子里的人不是邪教徒?”
云凡啰啰嗦嗦这个史书,那个传记地说了一大通,鬼幽基本上完全没听懂,不过他倒是很会抓重点,云凡总结性的语句被他捕捉到了。此时已是正午,虽然天空依旧是毫无生机的灰蒙蒙一片,但周遭的亡灵明显出现了萎靡不振的情况,逃跑了许久的三人也停下来修整一会。善良的惊鸿到底不忍心再看云凡强忍背上严重的擦伤,此时正捂着红到耳根的脸庞帮赤裸上身的云凡上药。
“嗯,就我们听到的故事来说,虽然那群村民愚昧残酷,但还是有点人性……啊,轻点,轻点。”
惊鸿本来轻柔的动作突然加重,云凡说到一半的话变成了惨叫连连。他不由得有些懊悔,虽然惊鸿看上去柔弱、可爱,但自己怎么也不能忘记初见面时对面可是一拔剑就砍了一堆僵尸啊。芊芊细指看起来雅致动人,但发起威一样能轻松撇断自己胳膊。
“好吧,那群村民残酷冷血毫无人性……”
云凡叹了口气改了自己的评价,身后的惊鸿这回没有任何表示,云凡也就接着说下去了,但语气里总有种小心翼翼的味道。
“他们还没有邪教徒那么疯狂,而且一条满身骨刺的黑蛇也不符合邪教徒信仰该有的形态。”
惊鸿这时候帮他处理好了擦伤,低着头把药膏递还给云凡,云凡微笑着说了句“谢谢”随手把药膏放回了一旁的背包里继续说着他的推论。
“更大的可能是,他们把活人献祭给那条黑蛇以祈求不被那些超凡物种骚扰,甚至是企图借此获得超凡的力量。这种事,在四百年前这个愚昧的年代里其实很常见。不过按理来说,小孩子的灵魂十分脆弱,就算怨气滔天化成冥族的可能性也很低,变成没意识的堕落亡灵倒是有可能。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
云凡念叨着,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那张小纸条上那句不知道是哪个邪教口号的“万物归于混沌”,那个冥影的村子不会就是纸条上说的“青木村”吧?这样也太巧了,不过这里是幻族构造的梦境,出现这样的“巧合”也很正常。
“那个妹子应该还会追过来,兄弟你到时候可以自己问问她的。”
鬼幽啃着大烙饼,含糊不清地说着话,他不明白云凡在这自己疯狂脑补有啥意义,知道到底发生了啥能让他填饱肚子吗?不能,那还想它干嘛。云凡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硬的跟石头似的能量棒干啃起来,有时候他还挺羡慕这些头脑简单的家伙。按照他曾经在幻梦里刷钱的经验来说,追着这么一条很明显的故事线走应该没错,总好过现在这得不到补给的情况下硬耗,他们现在真的就是三只无头苍蝇,一不小心撞到高阶亡灵绝对死出梦境。
四百年前,四百年前没有大范围的亡灵天灾记录,小范围的记录史书上又只是一笔带过,那么多谁知道自己经历的是哪个,而且搞不好自己这个梦境只是还是架空了历史的。
云凡皱着眉头苦思的时候,一旁的鬼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没把他拍到地上。鬼幽缩了缩脖子,很是无辜地看着他。
“兄弟,不好意思,但麻烦又来了。”
云凡叹了口气,他本来想提醒着这大块头他其实完全可以动口而不动手的,可抬头望见昨天那个红裙女孩出现在视野后,他就把这些小事丢到一边了。好消息是,女孩并非追杀而来的,而是和一群人边战斗边靠近,坏消息是那群人可能也想干掉他们。
“我们要帮那些家伙吗?”
鬼幽都感到了那些人很不对劲,一身深紫色长袍上纹着诡异的纹路,拉下来的兜帽上还有一个硕大而古怪的眼瞳符号,他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在和什么诡异的东西对视,心底不由得涌上恐惧。而且,就他们攻击时偶尔露出来的扭曲肢体而言,斗篷下面真不一定还是人。但其实力也就差不多三级,如果说这种实力是牺牲外貌带来的,云凡觉得他们肯定做了亏本买卖。不过也不一定,搞不好这对人家来说算整容呢?
云凡看着那群任谁都能感觉到不详的家伙,他的嘴角有些抽搐,刚说过邪教徒就遇上了,他是不是应该祈祷自己梦醒后会遇上宝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