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是这样的,我刚刚接到戴长官的密令,让我们派精干人员去西安秘密抓捕一个嫌犯。”赵元良说道。
“戴长官?他想抓谁啊?”路鸣听到西安二字,心也悬了上来。
“东北军的一个团长,叫郝伯祥,就是被共军俘虏后又放回来的那个人。”赵元良说道。
“抓他干什么?”路鸣不解道。
“我也有疑问,戴长官说他被共产党策反了,专门放回来蛊惑张副总司令的,所以让我们派人去西安把他秘密抓捕,如果不能把人抓到南京,就实行暗杀。”赵元良说道。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少帅可是最护短了,他怎么会容许别人抓他的人?”路鸣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
“我想也是这样啊,所以才赶忙来找您,您看我们该怎么办呢?不去也不行,戴长官那里交不上差啊。”赵元良急得直跺脚。
“那你先派人去吧,不过到了西安一定不要轻举妄动,等我跟少帅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路鸣想了想说道。
“就怕少帅一生气把我的人全都杀了,这还是小事,万一上面再不认账,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到时候我就得被拉出来当替罪羊了。”
赵元良说着,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两边都是不能得罪的主,躲又躲不过去。
路鸣点点头,这种事完全是有可能的,以前也发生过。
戴笠没有动用西安站的人,而是从上海站调人过去,也就存了事情被发觉后赖账的心思,实在不行就说是下面的人擅自行动,把罪责全都推给下面的人去承担。
借刀杀人、嫁祸于人,这是官场运作的惯用伎俩。
路鸣吃惊的不是这个,他感到惊诧的是,戴笠何以有如此大的胆子,派人去西安秘密抓捕东北军的团长。
谁敢这么做,简直是骑在老虎头上捋老虎的胡须,活得不耐烦了。
路鸣想来想去,觉得这肯定是蒋先生亲自下达的密令,不过是经由戴笠转发执行,仅凭戴笠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民国政府军界跟日本军界不一样,没有下犯上的传统,另外戴笠也没有权力这个命令。
“你把你派的人的名字、相貌全都写下来告诉我,等他们到西安后,再把他们的住址全都告诉我,剩下的事我来安排。”路鸣说道。
“路长官,这样做最后会不会牵连到我啊?”赵元良苦着脸问道。
“放心吧,这样做就是为了保你。不管事情最后怎么解决,你派去的人不会有事,更不会牵连到你身上。”路鸣打包票道。
“长官,您这是有恩于元良了。”赵元良连忙打躬作揖道。
“呃,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对了,现在都有哪些单位在监视少帅和东北军?”路鸣忽然问道。
“主要是陕西省党部和西安站的特工人员,上面是不是另外派人监视,我也不知道。”赵元良说道。
“那就好,现在戴笠要求你去西安执行任务,你正好借此机会要求跟他们共享情报,有什么情况马上让我知道。”路鸣说道。
赵元良立正、行了个军礼,总算舒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回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路鸣陷入了沉思。
蒋先生为何要下达这个密令,路鸣还是有些想不通。
郝伯祥的确是被红军俘虏后放回来的,中央日报也报道过这件事,可是郝伯祥并没有投降啊。
红军释放他,不过是个想让他带话给少帅,他本身也没罪啊,干嘛要抓捕他甚至暗杀他呢。
难道他跟红军有什么交易吗,回来是为了游说少帅和红军结盟的?
至少蒋先生认为是这样,否则不会下这道裁决密令,如果没有证据证明郝伯祥成了红军的说客,处决他很可能激起东北军的强烈反弹。
无论是密捕还是暗杀,想要不为人知道是不可能的,现在西安已经在少帅的掌控之下,陕西省党部和西安站的特工,没有胆量跟少帅唱对台戏。
路鸣觉得,这件事是一个信号,必须让少帅知道这个消息。
他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绮雯已经在办公了,看到他进来,急忙站起来敬礼。
“长官,有一封急电放在您桌子上了。”她说道。
“好的。”
路鸣脱下外衣,刘绮雯过来接住,挂在墙角的衣架上。
“是谁发来的急电?”
“我不知道,是密码,没译过来的。”刘绮雯说道。
路鸣一听就知道这是跟谦田家族合作的特工发来的,只有他们的电报必须路鸣亲自用一套特殊的密码翻译。
路鸣回到自己的桌前,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密码本,然后对照密码本,很快把那封电文翻译过来。
五子得三,已上路,其二已焚,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