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醒来的时候,嗅到了一股花香。
值得庆幸的是,终于不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房顶上是一个坠下来打好的绳结,半环绕着延伸到后面,像是用来表演的道具。
我还在翠香阁?
“醒了?”
一个悠然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陈放转头看过去,是一个女子,她的声音极甜极清,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适,这女子约么二十出头的年纪,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衣,头戴花凤罗冠,身上数不清的荣华富贵,轻轻一摆手,便叮当作响,一看便是一个大家闺秀。
女子温柔地笑着,秀眉凤目,玉颊樱唇,美貌佳人。
温柔的床,香味扑鼻的房间,美丽的女子。
若这里不是天堂,哪儿还能称得上是天堂?
陈放长出了一口气,看着胸前已经包扎起来,高高隆起的纱布,咳嗽了几声,“水……”
女子端着一杯茶走了过来,饮了一口附下身,柳叶眉轻轻一挑,柔光勾魂的媚眼眨了几下,示意陈放转头。
陈放道,“我自己能喝。”
女人将茶饮了下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把茶杯放在陈放身侧,“你不喜欢我喂你么?”
陈放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指着天花板上的绳结,“来一段?”
女人的眼睛凌厉了起来,玉指点在了陈放受伤的胸口上,陈放疼得哇哇大叫。
“看你还敢乱说!我可不是这里的姑娘。”女人哼了一声,香体略起,坐在了陈放的身侧,青丝随着低头摆动着,她的手轻轻放在陈放的耳垂抚摸了起来。
陈放恍然大悟道,“哦……那你是老鸨子?”
女人道,“我叫霜叶。”
陈放皱了皱眉,“所以……是老鸨子?”
霜叶扬手就要打陈放,“你想女人想疯了?”
陈放用手盖住了脸,“我在翠香楼女人的床上,看着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该想什么?村东头的骡子?还是屠户家的羊?”
霜叶灵动的眼睛转了一圈,“那你确实该想我,且要多想些。”
陈放不说话了,双手捂着脸偷笑。
霜叶忽然面颊绯红,“你……你在想什么?”
陈放道,“和你想的一样啊。”
霜叶一巴掌打下来,“流氓!”
陈放下意识的身体一缩,整个人像旁边挪动了几步,可随后全身的痛楚传来,顿时面色惨白,冷汗流了一身。
霜叶笑道,“有人说你是混蛋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人家救了你你不谢谢,反倒是油嘴滑舌。”
陈放有一个绝好的习惯,这个习惯让他免去了许多的麻烦——不要和女人讲道理,就算她已经没有道理可讲。
所以他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看着霜叶,瞧着她浓密且优雅的眉毛轻轻一轩,红红的唇这么一撅。
霜叶也看着他,撅着的嘴向下一点,红唇亲在了陈放的鼻尖。
陈放并没有躲开,身体已经痛的无法再动了,只能嘴上道,“真是麻烦。”
霜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麻烦?还是我亲你麻烦?”
陈放道,“都麻烦。”
霜叶道,“我为何麻烦?”
陈放叹息道,“像你这样的女人,就是天大的麻烦,已不是祸水了,都是大江大浪,滔滔不绝的麻烦。”
霜叶道,“可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