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窦詹事可千万不要以为,一提到荣儿的储位,就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意味深长的道出一语,便见栗姬缓缓坐回身,望向窦婴的目光中,却隐隐带上了些许讥讽。
“我知道;”
“有太后在背后撑腰,那刁妇便是在这长安城,乃至在朝堂之上横着走,也绝对没人敢说个‘不’字。”
“就连相府国库、少府内帑,都成了那刁妇的私库。”
“但在我这里,‘长公主’这块金子招牌,可行不通······”
满是讥讽的说着,栗姬不由稍叹一口气,旋即将双手放在了腿上。
“也不瞒窦詹事。”
“我儿荣,如今已是受封为储在即,只是陛下碍于太皇太后的面子上,不好太急于废后另立罢了;”
“一俟太皇太后殡天,废后、立后、立储三封诏书,就必然会送入未央宫。”
“——就算有那刁妇从中作梗,太后,也绝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悖了陛下的意。”
神情淡然的说到这里,又见栗姬突然发出一声轻笑,望向窦婴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自信。
“所以我觉得,窦詹事与其再听命于太后,替那刁妇奔走,倒不如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教导荣儿。”
“毕竟来日,从陛下手中接过这江山社稷的,是荣儿,而不是‘长公主’?”
“窦詹事就算帮那刁妇跑断了腿,也不过是得太后一句‘干练’的赞扬;可荣儿,才是窦詹事来日,于朝堂之上安身立命的根基······”
听着栗姬如此直白的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忌讳,窦婴面上神情只愈发憋闷起来;
——这些话,是能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的?
但窦婴的反应,却是被栗姬理解为了纠结。
“呵······”
“这些年,那刁妇送入宫、送到陛下身边,甚至直接塞进陛下被窝里的狐媚子,我,可都一笔一笔记着呢;”
“那刁妇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只等我儿位登九五,我入主长乐······”
“夫人!!!”
栗姬话音未落,就见窦婴满是骇然的从座位上起身,望向栗姬的目光中,更是带上了满满的苦楚。
“夫人不愿意同长公主结姻亲,本就已是不顾公子的未来;”
“如今,夫人更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些令人骇然的话!”
说着,窦婴只讳莫如深的摇了摇头,待再次抬头望向栗姬时,面容之上,已是遍布严峻。
“同长公主结姻亲的事,既然夫人不愿,那我也不会再劝。”
“只希望日后,夫人能多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而连累了公子。”
“我对夫人,言尽于此!”
言罢,窦婴便不顾栗姬错愕的面容,以及一旁的刘荣满是恳求的目光,愤然一拂袖,便朝着凤凰殿外走去。
而在窦婴离开之后,栗姬也很快就从错愕中缓过神,只眉宇间,仍旧是一片令人不解的恼怒。
“以为一个窦婴,就能让我低头了?”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