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荣老归乡遇刘小儿(1 / 2)江湖难行首页

一月十三

咸阳,最中心的皇宫外,万千铁甲半跪于城墙外,一股凝重的煞气聚集在皇宫外。煞气被无形的巨手捏拢,如同一个巨大的穹庐罩住皇宫,好似隔绝外界,又好像关押着什么犯人。

一片穿着华贵的官服的人跪伏在用着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不时有体弱的老臣在煞气中晕眩过去,身体却始终对着端坐在九阶龙墨石上那把一甲子雕琢的华贵至极的龙椅上的黑袍男子。

男子一脸冷漠,穿在身上的黑袍绣着九条在云端腾飞的龙,隐隐有九爪之势,却成聚散状。见不少臣子都不能再忍受黑甲军的煞气,方才起身,开口:“今日,我嬴无害宣布,离秦王朝建立,我为始皇帝,功过周文皇,商玉帝。诸位爱卿当为我朝出谋划策,保我嬴氏一族无忧。”

群臣皆将头伏的更低,原本就空畅的殿堂显得更加辽阔,丝丝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诺。”

听着群臣的话,嬴无害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对着东边挥挥手,皇宫外的铁甲似乎有所感应,纷纷去了煞气,身体站立,被铁甲包裹的脸看不清表情,为首者在铁甲包裹的嘴角边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嘲弄。

在大殿的臣子发现不再有一股逼人的阴气,纷纷磕头感谢皇恩。嬴无害却不再看他们。在旁的太监尖声道:“功臣上前听封:茅天生,运筹帷幄,聪明绝顶,十五岁毛遂自荐跟随皇上,使皇上得以无忧……”

不远处,一面紫色的帷帐中多了一声轻笑。

此年,嬴无害一统天下,定都咸阳,成立离秦王朝,年号,武兴。

蜀地锦城,当年白衣剑仙李青莲写下“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城市。

三面环山,只留下一处天堑和流经城市的江流与外人沟通。当年蜀王见百姓生活不便,亲自拜访李青莲,在其居所外留下三柄当年越王的剑,两柄位列八剑,分别是断水,寻常宫女可用之划水,开即不合;灭魂,却是当年护佑越王之剑,传闻越王三千越甲吞吴,被吴王等冤魂缠身,此剑便被越王佩戴,之后不逢鬼魅。还有一把却是被后人封为“乱神”之妖剑,此剑出前用白马白牛祭之昆吾,却散发着暴虐气息,越王将其封印,回炉重铸却也没用,倒是将为其铸剑的七十二弟子暴毙而亡。

李青莲却将此三柄世人为之疯狂,不惜家破人亡的剑随手拔出,像是老农耕田般的对着东边劈出一剑,转身对当时蜀王说:“此剑,以报见三剑之恩,于你,我不斩,今世不见。”

世人不知李青莲何出此言,只晓当时蜀王脸色一白,朝着东方一拜,自绝经脉而死。

如今,天下一统,锦城出了一个荣天渊老将军,随着嬴无害打遍天下,位列国尉,却在三天之后告老还乡,皇帝百般挽留,却是留不住,只得将其封为世袭锦城公奖其功绩。

荣老将军戎马三十年,收到的奖励基本分与百姓享用,自然受到百姓的拥护,再者,老将军也是相当亲民,曾在征讨蛮夷时与百姓一起躬耕,所以在荣老将军自水路回乡时,自愿的排在水边,一者是感谢和尊敬,二来好瞧瞧国尉的风头,却发现老将军只是随着几帆小船回来,有眼尖者发现连船都吃水不深。

荣老将军倒是见怪不怪,站立在船头,迎着风浪笑道:“好啦,二月十一日了,都回去干活去吧,我荣某倒不是光荣返乡,让大家伙笑话了。”说来奇怪,明明那日风浪大到些许在江上漂泊数十年的渔翁和数百艘水军战舰都不敢下水,老爷子却是安然前进,直到岸边,不少百姓都朝着荣老爷子拜了拜便走了。不一会儿的功夫,百姓都各自去忙活了,老爷子也是“呵呵”笑着看着最后一人离去。而后,几艘小船中出了三十名男子,围着一个八岁女童。女童生的好气派,眉心一点绛红,眼下一颗小小的泪痣,粉雕玉琢,小小年纪便有倾国之姿。女童一步上岸,便听得山间传出一声凤鸣,响悦在人心间,李青莲故居中一株五百年都未生长一寸的树却是突然间拔高数丈。

荣老爷子脸色照常,似不经意的朝四周望了望,而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女童顽皮的跳上荣老爷子的背,假装挥鞭:“驾,去新家!”声音好似黄鹂鸣叫般悦耳。

荣老爷子笑呵呵的答到:“好。”便向城中一步步走去,任谁都无法想到这是当朝曾呼风唤雨的国尉,只像个普通爱护孙女的爷爷。

随着荣老爷子下船的三十人见老爷子背着女娃出走,默默半跪五个呼吸,便沿着山路绕道去城中。

爷孙两人经过一座破庙,里面传来说话声:“我说刘小儿,你这么宝贵你那块木牌干嘛,不过是刻着一个字,借小爷我把玩几天,赏你口饭吃也不是不可。”旁边自是响起一片附合声。听着声音,倒是些少年。说话声中不时有拳脚声,却没有听见什么呼痛声。荣老爷子眉头一紧,却是悄悄偏移了方向,朝着庙里走去,女娃也半倾着身体张望。

走进破庙,发现五六个衣衫富贵的孩子围着一个乞丐模样的孩子说话,被围着的孩子死命的护着一块木牌,有几个家丁打扮的成年人正对着他拳打脚踢,孩子只是紧紧缩着身体,一声不吭。

女娃看不下去,出口:“我说,你们这么群人欺负一个人有意思吗?”荣老爷子只是摇头。默默挥手将那个孩子卷到自己身边。孩子悄悄将木牌藏在身后

一个十五六岁的锦衣公子见没了那个脏兮兮的人,又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瞧见是一个老者和女娃,他直接无视老人,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娃,说道:“好漂亮的女娃娃,不如随公子我回府,公子我好好养你到十六,再是好好疼爱你。”说完嘿嘿笑起,引得那些人仔细端详女娃模样,都笑起来,其中一人说道:“我说王硕,你不是前几天刚相中一个十二的姑娘吗?怎么,口味越来越向小姑娘偏了?”

被称为王硕的男子也不害羞,只是笑道:“肖溯世,我可不喜欢那些二十多的姑娘,多了分胭脂味,还是年轻的姑娘水灵。要是喜欢成熟的,怎么不回家找自家奶娘吃奶呢。我可听说你奶娘只有三十,正是虎狼年纪,不知你这小身板……”这番话自然又是引得哄堂大笑。

荣老爷子皱了皱眉,三十年征战的风霜早已白了头,再是驮着女娃,腰也略弯下。荣老爷子开口:“王安京和肖晚钟是你们的父亲?”

王硕和肖溯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又再次打量了眼前的老人,见得老人脚下一双绣虎扑蛟金丝履,一身黄衫,浑身气息隐隐比家中从军数十年的老兵还凶悍,又自有一股人上人的威严。又联想起今日父辈们在城中设宴招待荣城公,脸色大变。

荣老爷子也不说破,将他们晾在一边,仔细打量着那个孩子。那孩子虽然满脸黑土,嘴角更是有了不少血丝,但仍瞪大双眼瞧着那些公子,却没有丝丝恨意。老爷子弯下腰,对着孩子说:“可否给老朽看看你的木牌?”

孩子将藏在身后的木牌小心的用身上不比尘土干净多少的衣服擦了擦,递给荣老爷子。

荣老爷子也没怎么嫌弃,只是那些公子却低声起了议论。女娃子也好奇的凑过脑袋,问:“爷爷,这是什么东西?”之前调戏过她的王硕早已冷汗连连,不再当时通体风流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