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言,我们现在怎么办?”韩濯紧紧跟在谢靖言身边。其实她知道该怎么办,办法只有一个,闯出去。只是现在谢靖言怀中还抱着一个昏迷的覃云,看着一楼烧成了火海,竹楼变成危楼,韩濯也无计可施。
女人和孩子,在这种困境之中,都是很弱小的力量。脚下的楼梯已经开始摇摇晃晃,再也容不得谢靖言犹豫半刻,谢靖言一手抱起覃云,另一只手牵着韩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韩濯受到半分伤害。
他们冲进了火海。
在这之前,谁也没有看见谢靖言如何将一个小小的符印放在韩濯的身上。
之前谢靖传话给江宁就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如此种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是沉重,脚步却是轻飘飘的。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再难的境地都要勇敢的面对,这个时候,韩濯和覃云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倒下。
谢靖言在一片火海中找到了一条可以出去的路,带着韩濯和覃云飞奔下去,好在观景楼陈设很是简单,并没有多少可以挡路的东西。没过多久,谢靖言便摸到了竹楼的楼门。
他双眼被烟雾熏的通红,无法控制眼中的泪水,眼前模糊一片。他只看到楼门被上面掉落的木梁卡死,韩濯松开他的手,试图要搬开那根粗壮的木梁。
“我来。”谢靖言放下覃云,把韩濯拉了回来,帮她扑灭衣裙上燃起的火,只说要她照顾好覃云,自己试图将木梁搬开。
那木梁已经被火烧去了三分之一,丝毫没改变它结实的材质,刚好卡在楼门口,任凭谢靖言想尽了一切办法还是纹丝不动。难道说要等它安静的烧完?估计等它烧完,自己和韩濯也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怎么样?还是打不开?”韩濯并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环顾了一周,问谢靖言可不可以从窗子跳出去?
谢靖言也想过这种可能,只是南国多竹楼,竹楼的架构不同,烧起火来都是从竹楼整体烧起来的。从窗子跳出去不是不可以,只是这种方法一般到了最后关头才会被采用。谢靖言看了看竹楼的窗户,暂且不说窗户已经烧透,就说从这里跑去窗户的这一条路,就是困难重重。
他看见韩濯四周的光变得越来越淡,知道自己今天已经别无选择,木梁搬不开,自己又没有办法再用秘术,只能选择韩濯说的那一条路。
“好,我带着公主,我保护好自己,我们一起冲出去。”
谢靖言抱着覃云,还要顾着韩濯,走的异常艰难,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把这两个人护的好好的。
这本该是一个男儿的担当。
韩濯跟着谢靖言,匆忙中抬头看了他一眼。谢靖言神情严肃,嘴唇轻抿,注视着前方,他将韩濯与覃云护在身边。这一个瞬间,韩濯大抵明白了雪镜说过的一念永恒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她的意中人啊。
就在这时,谢靖言低头看了她一眼,可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自己柔情的目光落在韩濯身上一秒。像是微风拂动枫叶,轻轻飘过一池清泉,并未驻足,只是轻柔一点,却足以扰动重重波纹。
浪漫只是一秒时间,就在她恍神的时候,二楼的栏杆吱吱呀呀,终于不堪重负,直直掉落了下来,在虚空中划过一道红光。
就快要落在韩濯所在的地方。
“小心。”谢靖言反应迅速,将韩濯紧紧护在自己怀中。
一声闷响,那根着火的栏杆直直砸在了谢靖言的后背,他差点都快要被砸得跪在地上,谢靖言身体本就虚弱,这一下把他伤的不轻。
“靖言!”韩濯的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下来,她只看见谢靖言一手撑地跪在地上,一手牢牢抱着覃云,自己在他身下小小的空间里,毫发无伤。谢靖言的满头虚汗,看得出,他现在一定很痛吧。韩濯手忙脚乱,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做什么。
“别哭,我没事,你知道的,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谢靖言摇摇摆摆站起身。
韩濯也赶紧从地上爬起,谢靖言是什么脾性她最了解不过了,不管是受了多重的伤,在在意自己的人面前,他都不会喊一句痛。只是此时也不是检查伤口的时候,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从观景楼中出去。
“我带着覃云。”说着,韩濯就要去接谢靖言怀中的覃云,却被谢靖言拒绝。
就在这时,韩濯真真切切的听见楼外的声音,吵吵嚷嚷,看来是皇宫的卫兵来了。
覃昭被江宁拉进了着火的天香阁,门外的卫兵哪里担得起这个责任,与其等着皇帝大发雷霆问罪,不如闯进天香阁中。
于是,身着兵甲的卫兵咬着牙纷纷扎进了天香阁中。
他们很快就看到了覃昭的身影,却不见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