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蛊毒,性命垂危。
温子衿满脑子都是杨坚这两句话,只觉得整个人像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中,让她险些昏过去。
不是吧不是吧!
说好了还要锦衣还乡回来娶她呢!什么叫性命垂危?捂嘴哭
不要刀我!
现在温子衿只剩顾言了,只有在顾言面前她才是那个纯粹的温子衿,若连顾言都出事了,那她......
她一个人在这,该如何撑下去?
“母亲......”
温子衿转过身看向温母,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都颤抖的不成样子。
“我,我要去边关。”
“去吧。”
温母轻轻拍着她,满眼温柔,“去见他吧,现在便去。”
边关。
从那日顾言和林惊风针锋相对后,军营上下便传遍了两人不合之事。
紧接着。
有关顾言身份问题,便开始从军中肆意传播开来。
“孤军深入一人扭转战局?只怕是身份另有原委吧?”
“我听说,只有巫族之人才会御蛇之术,他那些蛇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我可不信,几个蛇窝里能掏出这么多蛇!”
“居心叵测!”
起初还未有人在意这些,但随着说的人越来越多,仿佛这就成了事实。
在消息传播后第二日,便听闻顾言和林惊风在营帐内大吵一架,之后,顾言就叛出了边关,投入羊全麾下。
与林惊风里应外合下,将武族一步步引入算计好的险境中,以不足万人之数,坑杀了敌军两万有余!
羊全这才明白,从一开始,他自以为的算计就已经中了别人下怀,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是我轻信了你!但你的身份,你再清楚不过!即便是做的再多,你的下场也未必会比我好到哪儿去!顾言,我等着你!我在黄泉路上等着看你悔不当初!”
说完这番话,羊全当场自戕。
而顾言也因蛊毒发作,当场晕死过去,众人这才知他为了得到羊全信任,心甘情愿的吃了他的蛊虫!
羊全一死,他亦不能独活,这也是羊全信了他的原因!
天色渐沉。
乌压压的黑云遮挡住了半边天空,沉闷的满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温子衿一路赶来,待走到营帐外时,却忽然不敢上前。
她害怕。
害怕看到他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怕听到任何为时已晚的消息。
“姑娘......”
他已经撑了许久了。
从一回来,军医便说他无力回天,顾公子神色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转头却语气颤抖的告诉他,他想见她。
杨坚声音低哑的催促着,
“姑娘快进去吧。”
“......”
温子衿僵着身子点头,深吸口气,步伐沉重的踏步走进。
营帐内。
此时站着不少人,军医还拿着药碗站在床榻旁。
男人虚弱的靠在那。
脸色惨白,唇瓣乌青,脸黑了,也瘦了一大圈,看起来疲累不堪,哪儿还有丁点之前的模样儿?
“子衿。”
她才进去,他便察觉到她的视线。
猛地抬眸望来,眸底清澈惊喜,似骤然多了几分光亮般。
温子衿眸子一热,很快便被她逼了回去,神色自若的抬脚上前。
“不过几月,你就将自己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模样。”
“怪我大意。”
他眉眼温柔,一如之前模样儿,看着她站在不远处,旁边还站着林惊风时,顿时眸子一闪,果断抬手。
“夫人,坐。”
顾言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那直勾勾且占有欲十足的目光,让温子衿瞬间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