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大明的日子很不好过。
歪脖子皇帝从小又没经历过真正的帝王教育,自木匠驾崩之后,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大明的皇帝。
自然的,也就接手了大明末期这个巨大的烂摊子。
他所见不多,面对朝廷的各种问题,如那无头苍蝇似的,抓住一根稻草就要重用。
结果,搞来搞去,这烂摊子非但没变好,反而更烂了。
就如当下,重用钱谦益,指望一个酒会筹集银两……又是一大昏招!
钱谦益固然名声不斐,可那参加酒会的都是什么人啊?至少有一少半是穷酸的读书人,自己的日子尚且勉强而拮据,又能捐多少银子?
至于读书人中的一些富家子弟,手里或可能有一些钱,但,人家凭什么无端端拿出大笔银子啊?
有那个钱,我吃吃喝喝、去勾栏听曲什么的,他不香吗?
再直白一些,那些簇拥的钱谦益的读书人,都是什么人?
多是与东林党有牵连的!
你指望这些人捐钱解救十余万流民?
诚然,东林党中却也有忧国忧民的读书人,但数量,终究还是太少了。
你教他们吃喝玩乐,附庸风雅,可以,但你让他们拿出自己手里的银子,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未必有多少人愿意。
所以,回头来看,以钱谦益名声筹银子,本身就是一条错的路。
“回陛下,臣不大懂,不敢胡言。”
赵旭敷衍了一嘴,心下却是计算起来。
于今日那所谓的酒会,他是有机会去捣乱的,但却没付之行动。
现在看来,机会,他算是给了那钱谦益了,奈何这老家伙不中用啊!
那就……只能说声对不起了!
“这样啊。”
崇祯皇帝沉吟,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一点法子都没有,便也就只能再教那钱谦益筹办酒会,再试试看了,若实在不行……
他暗自摇了摇头,一阵头疼,再看向赵旭,多少有些愤懑。
都怨这小子,好端端的,你搞什么的制糖作坊,赈济流民作甚啊?
若没有先前赈济流民,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乱子。
可事情已然发生,且在这过程中,他也在一定程度认可了那制糖作坊,便也只得如此了。
很快,又两日过去。
根据消息,那自河南一带赶来的十余万流民,差不多到了霸州一带,再有两三日便会抵达京城。
已升为户部尚书的钱谦益不得已,只好再次举办酒会。
不同于上一次的大肆宣扬,此一次,他只是在一定圈子内传告一番,便在这一日的中午时分,老地点,城南竹林,再度举办酒会。
因为圈子小了许多,故,此一番所赶来的学子也不多,只有区区百余人。
是日,风和日丽,曲水流觞。
以户部尚书钱谦益为首,一些朝廷命官以及学子为辅,酒会开始了。
所谓雅事,自是少不了吟诗作对。
众人浅浅聊了片刻后,钱谦益见眼前景色宜人,又有众多读书人附和,心态一时超脱物外。
但见他抬眸望着天上白云,朗声歌颂。
“略彴缘溪一径分,千山香雪照斜醺。”
“道人不作寻花梦,只道漫山是白云。”
声音落下,众人纷纷叫好。
啊,小桥将小溪分为两边,漫山的梅花在斜阳的映照下越发的艳丽,面对如此美丽的景色,道人却不以为意,将这景色当做天上白云。
言语简单,却有一股出尘、豁达的味道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