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贪嗔痴

张成缓缓坐起，看来那帮人不会过来了，抓起斩马刀，悄悄跟了上去，沙漠戈壁也有绿洲，一群人没多久就来到一个湖畔村落，却没有久留，很快折向西南，天色透亮时候，一座小峡谷出现了。

峡谷荒凉，很多依山而建的低矮土房，青烟徐徐，咩咩羊叫，张成在谷外到处转了一圈，峡谷占地不广，登高远望，周遭还是荒漠，南边有起伏的黑影，已非目力所及，不知是废城还是山脉，确实是个隐秘之地。

那个蒙面客他在林丹汗王城见过，和黄帽喇嘛，女真瘦鬼三个人硬是把沙尔老喇嘛弄伤了，沙民进献白骆驼应该就是这厮捣的鬼，北地绿林的瓢把子，号称飞天骆驼，蒙面客呼喊阿茹娜时他就猜出这厮是谁，这是沙匪老巢么？只是阿茹娜如何会与他勾结一块去了？

张成在石缝里熬了一天等天黑，下面山谷忙碌晃荡的没有见着一个妇人，白天陆续有百十个沙匪来到谷中，到处都在宰羊备饭，做战前准备的样子。

天色黑透，张成避开谷口，直接从山崖溜了下来，斩马刀不利猎杀潜伏，顺手塞在石缝里，躲躲藏藏，摸到蒙面客进出的那个木楼下面，底层大房门窗洞开，一群匪徒酒肉熏天，哄笑吵闹，嗨皮的飞起。

张成笑嘻嘻进门，有人在吆五喝六，有人视而不见，一个撕扯肉骨头的家伙瞪眼看着他，抻着脖子把嘴里肉咽进去，发楞问道：“你，你谁呀？”

张成形象和这些沙匪没啥区别，衣衫肮脏，蓬头乱发，小脸黢黑，伸手从桌上大瓦盆里抓了坨羊肉就啃，汁水淋漓，好舒服，张成从问他是谁的那货走起，脚下转圈，俩手连点，闭气封穴，两大桌，十一个沙匪，顷刻翻滚一地，探头看看外面，不管死活，又挨个拧断了颈椎，吃饱了正好上路。

熄了灯屏息上楼，楼梯直通头顶房间，两个人扭头看着笑嘻嘻上来个黑小子有些惊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扼住脖子，软塌塌的趴在了桌上，吹灯出来，过道里面阴凉舒适，深处建筑已经通到山腹之中。

一间舒适宽敞的大房里，烛火通明，桌上摆了几盘肉菜，小丫正抱着羊腿埋头大吃，花猫小脸油汪汪的，张成要是看见，怕不又要叫唤，傻孩子心真大！

阿茹娜一副哀莫大如心死的模样，静静的坐着，看着床上那套华美吉服，眼神发直，泪痕未干，“阿茹娜，我是为你好，永谢布虽然是个残部，还是很富裕的，你嫁过去，林丹汗是不会在乎的，还有我呢，你怕什么。”蒙面客坐在旁边，面巾挂在脖子上，脸上伤疤纵横，温和的看着阿茹娜，耐心的开导。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你这样做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你想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可以自己去打去杀，为什么要利用自己的妹妹，上天给我一个惊喜，难道就是故意来折磨我的么？”阿茹娜失声痛哭，小丫抬头不明白姐姐为什么哭，递给她肉肉也不要，只好继续接着吃，好久没有吃到这么香的肉肉了。

“我会害你么，你不知道，当我知道自己的妹妹还在这世间有多么开心，阿茹娜，额吉的金钏还在你身上戴着，你忘了额吉，忘了父汗是怎么死的么？我们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这草原也有我们的一份，只要我在一天，我们的部族就没有消失，我们要报仇！要把失去的夺回来！”蒙面客越说越激动，脸上的伤疤被仇恨刺激的蜿蜒扭曲。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与你相认，不该帮你，更不该来找你，你杀了我吧。”阿茹娜惨笑，珠泪滚落，小臂上的金钏被她褪掉在地，叮铃铃乱滚，小丫抱着羊腿打嗝，大概是吃撑了，顿时来了兴致，撇了羊腿，爬下椅子到处去捡。

蒙面客愤怒站起，扯住阿茹娜衣襟，声色俱厉，“你若不是我的妹妹，我早就宰了你，你有什么可利用的，嗯！没有你帮我，我照样得手，红黄两教的喇嘛算个屁，他们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林丹汗这回也跑不了，王城现在应该死尸遍地了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