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打眼看去，只觉锋芒刺眼，银光慑人。

谢清又‘唰’的一下将宝剑还鞘，说道：“越是宝剑越难驾驭。咱们学剑之人倘若有幸，一生能够经历四种境界。”

颖儿问道：“哪四种境界？”

谢清淡淡道：“初时学剑，不通剑理，其实是‘剑下为奴’；再学剑，已有根基，反复思索，可达‘御剑为器’；若是天资聪慧，刻苦异常，费得几十年光阴，终可‘剑我两忘’；最后穷尽一生，若能如菩提顿悟，机缘巧合下可臻‘人剑合一’化境。”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江湖中一百个人里面有九十个人学剑，而这九十个人中至少有八十九个是‘剑下为奴’，唯一剩下一个人却只有万分之一的机率能够达到‘剑我两忘’的境界。”

叶秋叹道：“学剑竟然是如此难事！”

谢清也叹了口气，说道：“刀枪剑戟，刀最易学，且易精，而剑是难学且难精。老夫到了如此年纪，也不过半只脚刚刚踏入‘剑我两忘’的境界，待想往上走，这辈子恐怕已不能。”说罢，长呼出一口气，将心情平复。

颖儿安慰道：“师公不要心急，日后定会有奇遇，终究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谢清却摆摆手，说道：“我说的有些远了。不过先学做人，后学剑，这是咱们剑门的规矩。今日跟你二人所说之事都极为重要，切要好生牢记。”

二人都道：“弟子谨记，请师公放心。”

谢清又说道：“叫你二人前来还有正事。这套《紫气东来》剑法是咱们剑门最上乘的武功，当年祖师爷就是凭借它纵横江湖，横扫九州十道，天下罕有敌手。今日你二人看我使得一遍，便心中记下，日后勤加练习，若有不懂处，再来剑庐问我。”

说罢，他取了一把木剑将《紫气东来》剑法舞了一遍，虽使一口木剑，但剑庐之内剑影飘荡，寒光流转，甚是骇人。

叶秋、颖儿二人目不转睛，心中默记剑招。

谢清将招式舞完，问道：“这剑招我不自觉使的快了，你们可记住了一半？”

颖儿支支吾吾，说道：“师公，你剑实在是太快了，我看不清……”

谢清又问叶秋，“你记住多少？”

叶秋道：“回师公，我全都记下来了。”

谢清吃了一惊。

颖儿苦笑道：“师公，我比不了长生哥哥，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求师公再教我一遍。”

谢清却道：“不用了，日后你跟叶秋在后山一同练剑，让他教你便好。”

叶秋道：“弟子遵命。”

颖儿神思片刻，脸上突然泛红，轻轻‘嗯’了一声。

谢清忽然走近叶秋，在他耳畔低声细语良久。

颖儿伸长了耳朵，却也听不大清，询问道：“师公，你瞒着我偷偷跟长生哥哥说了什么好事，我也要听。”

谢清笑道：“日后你就知道了。还有一事要告知你们，以后你二人除了练剑的功夫，其他时间便要随同众位师兄弟一起去铸剑室学习铸剑。这也是咱们剑门的规矩，人人都要有一把属于自己的长剑，这把剑会跟随你一生，直至死亡再埋在剑冢之中。”

二人点头称是。

谢清道：“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