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的豪言还是没能实现,终究在道山耽搁了几日。
向憧和向飞见了面,吵得不可开交,余云在旁边看着,感觉几乎要大打出手。
最后向憧朝着向飞吼了几句,拔脚就走,向飞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余云落在后面,神色犹豫望着向飞道:“叔,颁奖那天,我看见你了。”
向飞紧绷的皱纹一下松弛了下来,仿佛一瞬之间苍老了几岁,只是轻轻说了个“恩”字。
目光还望着向憧消失的门口。
余云想了想,还是说道:“叔,您大可不必这样的,向憧他做的很好。”
向飞神色淡淡,没有回应。
余云心里难过,当初在伏黎山上相遇时,向飞在他眼里还只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大侠客。
他见到余云舍生忘死的举动,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欢喜,跟这个性子单纯仗义的少年人谈天说地,两人兴味相投,以兄弟相称。
当时余云甚至都没意识到,向飞已经是一个有了家室的人,而像一个行走江湖的浪子。
如今看过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两人的关系,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向飞脸上的沧桑变作了一堵墙,将余云和他隔在两头,变得非常陌生。
余云叹了口气,转头追着向憧去了。
向飞揉了揉眼睛,转身走进屋子里去。
余云是在一条河边找到的向憧。
向憧面朝大河,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到背后脚步声,向憧转身一跃而起,反而吓了余云一跳。
向憧叉腰笑道:“走吧,去准备准备。”
余云问道:“准备什么?”
向憧理所当然道:“去雪山的准备啊,你是不是犯傻了?”
余云一愣。
向憧如数家珍道:“虽然我去的地方不算多,但我也知道,去那么冷的地方,至少还要买帐子啦、衣服啦、灯笼啦之类的,虽然大部分在清州都能买到,但有些东西还是要在这准备好……”
余云抬起头,天边云影飘荡,秋初的风吹得格外的温和。
……
“哇,哇!”余云不住地发出惊叹。
他的手在精致雕刻的梨木上来回的摩挲。
陈尘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也忒没见过世面。
入眼处是一片富丽耀眼的黄色,扶手处的木头上都贴着黄金花纹。
车内放着一张大床,可供数人共寝,入手处是柔软的高级丝绸,坐在上面,丝毫不觉得马车颠簸。淡淡的麝香流入鼻孔,叫人心旷神怡。
向憧忍着内心跟着余云一起上去摸的冲动,但微微颤抖的双手出卖了自己。
这实在不是向憧见识短浅,只是这马车实在不是平常能见得到的。
余云朝天一仰,躺在软绵的床上,直想在这里睡死过去。
这实在是很没有礼貌,但对面的陈笙兰和叶轻裳都表示了理解。
连花还有些虚弱,在另一辆马车上先休息了。
向憧深深吸了口气,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说你们这些这么有钱的公子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去雪山呢?”
他叹了口气:“我是因为老师,他老人家虽然喜欢喝了酒之后训斥我,但平时对我还是极好的,教我武功,临终还把全身的内力传给我,这份恩情我实在不能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