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的刀剑朝着他的脸上抹来,余云一发狠,咬牙反而朝外走出一步,将剑带着内力往前一挥,使出尚不醇熟的探云剑法,一改先前的风格,有了拼命的念头,从刁钻的角度插入了敌人剑网的空隙。
“不要!”在出剑之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余云眼里却只有眼前的敌人,当头的两名敌人被他不要命的剑法摄退一步,但剑势还未及用老,几根银针扎入了他的腰间,大腿挨了一刀,他踉跄退后一步,前倾跪倒在地躲过当头一刀,却被一脚踢得朝后翻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却说身后拐角余云来处,冲出一位驾马的中年男人,他刚出拐角就看到少年余云舍生取义的那一剑,急忙运起轻功,弃马而来。
中年男子危急中落在余云身侧,一手持刀格住三名侍卫的武器卸下,一面徒手探入匪贼刀山剑阵中,手掌上下翻飞,每一下都点在一名匪徒的手腕经脉要穴上。
只消几合,双方十余人都被他卸了武器,此等武功令人生畏,难起抵抗之心。
山贼惊诧,转身就要逃走,被男子一下一个点了穴,动弹不得。
侍卫一行齐齐抱拳道:“多谢大侠相救。”
男子扶起余云,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好在刀伤都入肉不深,虽然血流的有些多,却不会大伤经脉。
唯有这毒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也不精此道,对此唯有束手而无策。
男子把昏迷的余云平放在地上,点了几处穴脉,朝着马车喝道:“马车内是哪位小姐,请问有没有药材,搭救下这位小兄弟?”
车厢内传来小姐急促的低呼:“有的。”
马车帘子被拉起,先是看见鲜红的裙裾,接着一张苍白而清丽的小脸露了出来,后面有位老妇人轻轻拉她的手,冲她摇头,女子也只是轻轻摇头回应。
睫毛微微颤抖,少女极其艰难地下得车来,朝男子方向躬身行礼缓缓道:“小女子苏叶琼,在此多谢两位大侠救命之恩,若无二位大侠搭救,只怕此刻我的安危难测。”
向飞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这位小兄弟受了毒伤,有没有药师或者解毒药,帮他一把。”
苏叶琼跟身后老妇说了些什么,一阵低语争执后,那位老妇人面容愁苦下车来,走到男子身边道:“老奴恰巧略通微薄医术,就让我来替这位小兄弟看看罢。”
老妇人看了看余云的伤势,从车上拿下些草药,往余云刀伤与毒伤处敷上,又取了些粉末放在余云嘴边,灌水喂他喝下,道:“这个少年人受的伤不重,毛贼的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服了这个药只消几天就自己好了,只是这肉伤恐怕得恢复好一阵。”
说罢又急急忙忙回到车前,拉起帘子窜了进去。
向飞牵回自己的马,刚要道别,但心下却对这队人不太放心,尤其是老妪的态度更是令他难以将余云交托给这些人。便从苏叶琼处讨要了一些草药,扶着昏迷的余云上了马,从背后搂着他让他不至于落下马去。
向飞对众人道:“我还有要事要办,便先走一步。”挥动马缰,朝前行去。
经过马车时帘子拉起,脸色苍白的苏叶琼,又最后看了二人一眼,目送两人一马的背影远远离开,消失在山路拐角处。
入了夜,昌黎城外官道空气变得沉闷,渐渐下起了小雨,赶路的人已经很少,偶尔遇见一个,也是低着头沉默行走,希望能遇着一个避雨的好去处。
马蹄踏在泥泞的路上,溅起的水花和雨一起洒落在地上。向飞拿出一件蓑衣,只披在余云的身上。
昏昏沉沉,余云只感觉脑海中空空如也,仿佛处在大海中央的一艘小船上,颠簸得紧,身体处处疼得厉害,却偏偏喊不出声,好像嗓子被堵上棉花。
余云很疼,特别的大腿处的刀伤,让他很想疯狂地大叫,到了出口最终只化作了唇边的一丝轻哼。
马稍微慢了些许,这缕剧痛中的慰藉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慢慢张开沉愈千斤的眼皮,茫然朝四周望了望,也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力量支撑着他,道:“这是哪?”
声音有点嘶哑,但也让向飞安心不少,道:“昌黎城外。你若是赶着进城就和我说,我还来得及把你送进去。”
余云摇了摇头,向飞道:“你救的那车人平安无事,毛贼也被擒住了,你不必担心。”
余云点了点头,身子有些虚弱,问道:“我们去哪?”
向飞道:“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非见不可的人。”
余云看向四周,道:“是谁?”
向飞语气带着一丝骄傲,带着一丝憧憬,和带着一丝仰慕,道:“当今天下,剑道中最强的人。
“剑神李书鸿。”
余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间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