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沉钟腻歪了一个多小时,苏蔷的心嗨到飞起,连跨进家门的步子都没以前那么小心谨慎了。
在听到厨房里哐当一下时,苏蔷的心下意识一紧,有些紧张地摸到后面厨房里,就看到陈佩云正背对着她准备的晚饭,而看菜的种类和数量,大概今晚苏文兵的某个朋友又要来这里喝酒了。
想到这里,苏蔷将书包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凑到陈佩云身边接过她手上的菜,轻声问:“妈,今天谁要来啊?”
苏文兵为人豪气,狐朋狗友也多,因为钓鱼这个兴趣爱好聚在一起的,那更是数不胜数。
这里面也不乏一些在他们这座小城市里混得不错的人,但在苏蔷眼里,这些人中大部分真的只是看苏文兵出手大方而已。
酒肉朋友,没酒没肉就不是朋友了呗。
说到这个,陈佩云的表情倒是高兴了一些。
“你何叔。就,船厂宿舍那个。”
T市靠水,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有个造船厂,大型船只造不出来,平日里多半造一些渔船和小型的用来摆渡的客船。
九几年的时候造船厂倒闭了,原来的职工也就下岗了,本命何建国的何叔也早就不在造船厂里干了,但他们住的房子却还在造船厂早年建的宿舍区里。
听到陈佩云说何叔要来,苏蔷也是一喜。
苏文兵和何建国那是泥巴坑里的交情,两人上的同一所小学,穿同一条裤子长达整个童年。而苏文兵因为年轻气盛,十三岁就辍学不肯读书混社会去了,何叔继续读了初中和高中,在造船厂倒闭后北漂,如今在B市开了一个涉外建筑公司,专门负责一些中东的小工程。
苏蔷喜的不是何叔有钱什么的,而是何叔相比于苏文兵来说,更像一个好父亲一些。
比起苏文兵那种高兴起来抱一抱,不高兴了吼一通的粗暴作风,何建国待她温柔多了。
因为要读书和工作,何建国结婚结婚迟。而在何建国没结婚之前,他隔三差五地过来找父亲玩,自小就乖巧懂事的苏蔷便一直都是何建国抱在怀里的小公主。
“何叔回来了?”
何叔开建筑公司的事苏蔷一直都有所耳闻。
上辈子她读了经管贸易专业毕业后,何叔还曾打电话邀请到他的公司去给他做助理。只是建筑行业的管理跟商贸管理完全不一样,苏蔷又一股拼劲地只想往前闯,当时也就婉拒了何叔的好意。现在想想,如果当时留在了何叔身边,她是不是也就不会把自己给累死了。
想了半截,苏蔷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对。她连忙叫停了自己的思绪,在脑海里笑骂自己的不知足,然后继续帮陈佩云择菜。
“是啊。这次他回来得挺匆忙的,听说是家里出事儿了。”
陈佩云说起这个话题,整个人的脸上掠过一丝愁容。
说来,陈佩云是个美人,她眉头一皱的时候总能让苏蔷从她那基本没什么修饰的脸上看出婉转忧桑。
不仅是陈佩云,连不务正业的苏文兵也生得一副好皮相。
在湖广地区,七零年头生的孩子,男的要是有个一米七,女的能到一米六,那绝对是当年的高个儿。
这里边,苏文兵一米七八剑眉星目,据说读书那会儿就有不少女孩子偷偷跟他表白,还会抱着吉他,坐在桌球台上哄一大票女孩儿开心。这么比起来的话,陈佩云除了长得好看手脚勤快外,也没别的优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