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做甚么?”江离人看着温东言的上下滑动的喉结,一时间舌头打了结。
“止血。”他依旧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了看。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温东言的皓齿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摩挲。双眼如渊,不谙其详。
她的内心恐惧却又不排斥。
江离人狠狠一拽,温东言同时松了口,她终于是逃开了他的束缚。
温东言为什么要含她手指?为什么要做这种教人羞耻的事情?
转身走出屋门,从水缸里取了水,水瓢倾斜。
水全泼在了地上,纤纤细手却滴水不沾。
在门外冷静了片刻,她才转身回了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江离人又回到了灶台边上,继续忙活她的深宵大业。
温东言不知道是从哪处寻来陈酿几壶,一个人悠哉坐在一旁。痛快时小酌几盏,思忖时就看她忙碌的身影。
看她游刃有余地生火,熬汤。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却是十足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怪哉,也不曾给人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此时,温东言脑海里冒出来一个词——宜家宜室。
青山碧水,木屋小灶。或许,他们像一对粗茶淡饭,相濡以沫地过着闲云野鹤般生活的夫妻。
炊烟袅袅升起,烛火冉冉不绝。
所谓万家灯火,灯,大抵就是黑夜里有人念你寒暖时,为你点燃的亮光;火,或许便是有人畏你饥寒时,替你生起的烟火。
当然,虽然她只是因为自己饿了。温东言心说道。
总之,目光所致,皆是温柔。
“给。”江离人做好了面,端放到他面前。
温东言拾眉看了她一眼,嗯,脸色有点臭。
再垂眸,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跃然入目。看起来还不错,他顿时有了食欲。
江离人与他对席而坐,用膳过程中,再也没抬头看过他。
温东言看着江离人,从一个她变成两个她,再到三个,四个……
眼前出现了重影,从前不曾附身的恐惧,这一刻竟觉得有些不安。
“不要再闷闷不乐的了,你总不该,连我母亲的醋也要吃。”温东言说。
江离人低着脑袋,怔了一下。
怎么说呢?有点丢人。
“锅里还有点面。”她看着他面前的空碗说道。
对于温东言说她“吃醋”这件事情,俨然是不予以表态。
刚才她是这么想的,等会儿她吃完自己碗里的,再去把锅里的也清了。
左右是没想过再给他多一份便是了。
“你吃吧。”他简简单单地回应她。
“好。”江离人也不客气。
“你何处寻来的酒,闻着倒也香醇。看来,这个周楼主待你还真是体贴入微。”她眼馋地看着温东言面前的酒壶。
“连个男人的醋你都要尝一尝?”
江离人也不急着撇清自己,大大方方地说道:“我未婚夫一条腿已经踩进了南风馆,我可不得思量几番?”
“要不要来点?”温东言对着江离人举了举手中的酒盏。
“谢了。”她干脆利落。
温东言亲自给她倒了杯酒,推置身前。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周楼主,是想误我们婚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