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拒绝我,够胆,我喜欢。”曲泰明跟着上前,像安抚一只因为受惊而惶恐的小白兔,大手在她头发上揉了揉。
许多糖大惊,正要偏头躲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压低嗓的爆喝:“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瞧着面生。
刚刚左脸被扇得火烧的王元适时凑上来,“明哥,这是新来的转校生,叫艾方耀。”
曲泰明不以为意,冷笑道:“艹,哪根葱,敢管老子……”
后半句还没说完,艾方耀的胳膊一抬,许多糖头顶的重量瞬间一轻,曲泰明的手就被打开。
“娘个希匹——”
曲泰明是混黑的,身上随身带着把短匕首,不等艾方耀反应过来,一条血线就从艾方耀的右手臂上划开。
“啊,啊!”许多糖和徐娇同时尖叫。
瞬间,血从艾方耀的右手臂沿着手背一直流,滴答到地上,他偏着头,冷漠而狠厉地说:“以后离她远一点,谁他么再来惹她,我就弄死他。”
曲泰明的刀还停留在半空中,身后的几个小弟也被震住,都以为好学生全是怂包软蛋,可这人周身凛冽的气势,还有眼中瞬间暴涨的戾气,让人发怵。
“明哥,算了,闹大了收不了场,还有朱珠姐那边,没法交待。”
这时,曲泰明才有些清醒,狠狠盯着艾方耀,慢慢往后退,又一脚踹到路过的一个垃圾桶,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才转身离去。
事情发生在上课的时间,走廊里根本没有其他人。许多糖和徐娇来不及叫人和向老师报告。
艾方耀的伤口不小,不一会,他脚边已聚集一小滩血,趁着浅色的地砖,触目惊心。回过神来的许多糖和徐娇拉着艾方耀就往医务室跑,医务室处理不了,就赶忙往医院送,许多糖和徐娇因为害怕,脸色苍白地跟在艾方耀和校医身后,时不时抽泣两声。
伤口不断冒血,校医用纱布用力按着,也就艾方耀平日运动,身体底子好,除了手有些抖,走路还是正常的,也没见眩晕。
纱布不断被血水晕红,许多糖瞥见,嗡着声就骂:“艾方耀,你这个混蛋,脑子是被驴踢了吗?不就摸一下头,你干嘛呀……”
“嘶”疼——
艾方耀:“别怕,我死不了。”
都这时候,见他还安慰自己,原本只是抽泣的许多糖,这下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如果艾方耀像以前那样不是人,欺负她嘲笑她,她心里会好过很多。但——许多糖受不了鸟,一时间心里头五味陈杂,不可名状。
艾方耀回头,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便换了一副流氓做派,“还记得我打电话耍你的事吗?”
许多糖头偏了偏,嘴巴一撇:“当然记得。”
————
初二上的一周末,电信局的福利房还没有租出去,许多糖一个人在家。
接到一个电话:“我是艾方耀,现在在你家楼下,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你赶快下来。”
许多糖自打上回爆胎事件,就不想理艾方耀,但听他说得郑重,怕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答应了。她家住七楼,等她跑到楼下,转了一圈却发现没人。
当时许多糖没有手机,只能又爬回七楼。不一会,又接到艾方耀的电话,告诉她他真的在楼下,叫她抓紧时间。许多糖当时也是太单纯,真的又跑下楼,结果还是没人。
座机有来电显示,许多糖就回拨过去,“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最后,躲在角落的艾方耀就看到气喘吁吁的许多糖第三次跑下了楼……
————
往事就像是治愈良药,眨眼的功夫,许多糖恢复冷漠脸,如果不是徐娇拽着,是要掉头就走的。
……
剩下校医:“……”老了,搞不懂现在的小虾皮了。
所幸三院离文宁高中不远,一千多米的距离,很快艾方耀、许多糖、徐娇、校医一行四人就到了急诊室。
伤在右前手臂,伤口不长,但有些深,万幸没有伤到动脉,众人都松了口气,最后被缝了十三针,留院观察一晚。
平时小打小闹,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在高三开学第一天,就发生流血事件,受伤的还是从市一中转过来的尖子生,一个人虽然不能拉升学校的升学率,但以艾方耀以往在市一中的战绩,是有可能成为市高考状元的,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以说是国(学)宝了。
教务处和校长办公室就炸窝了。恨不得直接把人逮过去削一顿。闻讯后,火速赶往三院。来之前,安排一位老师通知艾方耀的家长。
不大的病房里,校长、教务处处长、年级主任,还有十班班主任孙老头以及曲泰明所在八班的班主任都神色凝重地围在艾方耀的周围,挤得满满当当。
但——无一例外,眼光都觑在许多糖身上,像是在看罪魁祸首。
丧着脸的老孙头,有些恨铁不成钢,“赶紧走,回去上课,在这凑什么热闹!”
许多糖撇了撇嘴,刚想张嘴,就看到艾方耀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许多糖难得老老实实闭了嘴,然后拉着徐娇就往门口蹭。
刚到门口,就看到教务处的一位老师冲进门,“校长,处长,艾方耀的父母没办法在这两天赶过来。他爸爸去外省参加会议,最快要三天后回来,他妈妈下乡去了,听农业局的人说,那地方通讯不好,一时也打不通手机。不过,他爸爸在电话里说,艾方耀身上有钱,可以雇个护工照顾。”
许多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