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赵季识破了麴义诱敌之计,便有意放了蒋琦遁走而去。
蒋琦得了活命,魂飞胆丧。如今侥幸逃出了升天而去,自是不敢多有停留。一路飞驰,便去向麴义复命。
至于麴义那边,早已备好了埋伏。如今只在山野险峻处设伏,专待赵季引兵来救。
不想赵季不曾等来,倒是等来了蒋琦。
蒋琦复见了麴义,不敢隐瞒。只将赵季识破计谋的事情,就此向麴义说了个清楚。
麴义闻言一震,不觉赞许道:“早闻赵季虎帅的名号,不想果然精于算计。今番我杀高览,纵然封锁了消息,竟是瞒他不住。非但洞悉了我的计谋,竟还如此大胆的放你回来见我送信。此人胸襟,倒是世所罕见啊。”
蒋琦叩拜道:“末将此番,却是有辱了使命。期间少于思量,还请上将军责罚才是。”
麴义沉吟片刻,便将蒋琦扶起,笑道:“此番将军前去所以事败,也是我谋划错失计较的过错。幸得将军平安回返,不致让我落下害贤的名声。你一路辛苦,且先下去好好休息罢了。赵季那边,我自有计较便是。”
蒋琦拜谢,这才退去。
眼看蒋琦去了,阎柔却心生不解,问道:“今番蒋琦为使去赚赵季,纵然上将军有失计较,但终究还是他办事不利。非但泄露的军机不说,却还让赵季探出了其中的端倪来。将军不杀他也罢,何故连责罚全都没有?”
麴义浅笑道:“赵季深谋,岂非不想杀了蒋琦泄愤。今番故意放他回来,其一是为了借助蒋琦之口羞辱我,其二无疑也是想要借助我的手杀了蒋琦。试想蒋琦何人,毕竟是高览驾前的副将。我杀他不打紧,只恐让那张南、焦触和马延等人也都心生畏惧。此谋用得好,偏偏瞒了旁人尚可,却是休想瞒过了我的。”
阎柔顿悟,便对麴义诚心拜服。
麴义道:“我虽看得出赵季放归蒋琦的用心,却料算不到他接下来的部署。毕竟高览被斩,彼无援军相助。似如此论,如今的他也就只有两条路可选。其一借机退去,另谋良图;其二便是趁着我军身在后方这个空档,一举拿下晋阳罢了。”
阎柔道:“高览已死,更兼上将军率军亲至的消息他已知晓。纵然晋阳守军不多,量他拿下也不能守得住。以我对赵季的心思揣摩,这样的事情他不会看不出来的。如若强取晋阳,届时我大军又来。只在四面围困,他岂非做了瓮中之鳖了么?”
麴义摇头,苦笑道:“我观赵季,并非寻常将领。更兼蒋琦传话,此番除了羞辱我以外,无疑还有向我挑衅的意思。那句只盼与我日后公平战场决胜,这其中的战场,怕就是那晋阳城吧。”
阎柔一震,惊呼道:“此事太过弄险,赵季若是名将,断然不会如此才是。”
一语方出,忽然探马前来奏报。言赵季竟是趁着夜晚,率领轻骑突袭了晋阳。如今晋阳,也已经陷落在他的手中。
消息一出,阎柔大惊。
麴义脸色阴沉,却不禁窃笑道:“似如此,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赵季除了过人的胆量,却是料算周全。”
阎柔不解,问道:“上将军说他胆量过人我信,只是此弄险之举,如何又说他料算周全呢?”
麴义道:“你看他是在弄险,但我看他倒是将万事看得极为透彻了。我军为何不在晋阳设伏,偏偏却在这里引他上钩。其中的缘由,不用我说,你难道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