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伊夫力努力装出一副笑脸
“一个穷光蛋,没收到多少”
“弟兄们,我没听错吧,灰老鼠伊夫力说没收到多少?”巡城卫队长两手叉腰对身后的属下夸张地说道。巡城卫小队一阵哈哈大笑
“嘿嘿,这是您的一份”伊夫力暗骂一声狗娘养的,不情不愿的掏出还没捂热三枚银币,塞到迈尔队长不经意伸到他跟前的手里
“就这么点?”迈尔队长摊开手掌一开,皱着眉头说:“算了算了,好歹明天的弟兄们的酒钱有了,我说伊夫力,你是怎么搞的,秋祭都快到了,生意这么差!”
“队长,您是巡城卫小队长,您还不知道吗,那些该死的泥腿子都学乖了,情愿多花钱住店也不愿意在露天睡,小人也发愁啊”伊夫力暗地里捏捏怀里硬硬的钱币,面露苦色抱怨道。
“嗯,最近风声紧,下次干活的时候把人嘴堵住”迈尔队长把三枚银币扔进钱包里,忍不住对他嘱咐两句
“明白明白,那就不打扰您了,弟兄们还等着我呢”
迈尔队长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用力揉揉有些麻木的脸规整队继续往前走
“呸!该死的铁皮狗崽子!等老子发达了看怎么收拾你!”笑容可掬的看着巡城卫迈着整齐的步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直到看不到人影了恶狠狠地骂两声,掏出怀里的东西叹息一声返回死胡同。
夏佐看着这些人的动作,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发紧,蹲在旁边的阿方索拳头攥得紧紧,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呼吸急促,相对于自己来说他比孩子还要单纯,刚才的丑恶一时没办法接受,但是这种丑恶太多了,猫鼠一家的现象早就不新鲜了,安慰似的拍拍大块头宽阔的肩膀,深吸口气只希望那个倒霉的人不会怎么样吧。
带着阿方索也回到那个死胡同,小心的探过头往下一看,那些人还在施暴,死死地拉住要跳下去的傻弟弟,也许是一瞬间,又或许是几个小时吧,拳头砸在肉体上“蓬蓬”闷响声终于停止了。
“老大,这穷光蛋好像没气了”
“我看看…真他娘的晦气,找个下水道”
一路在阴影里跟着这几个人,一直到他们真的掀开一块下水道石板把那个人扔了进去。
“大哥,我一定要杀了那几个人!”阿方索瞪着血红的牛眼,刻意压低声音歇斯底里地对夏佐吼道,愤怒地一拳轰在坚硬的石墙上,夏佐惊奇地看到一只肉拳在石墙上开了个小坑。
“大哥,我一定要杀了他们!”阿方索盯着愣神的夏佐强调道。
“瞎嚷嚷什么!”小心的看看两边,然后对这个傻弟弟耐心的说道:“你今天动手,我明天去乱葬岗给你收尸吗?”
阿方索一愣,不明白老大为什么这么讲,又听夏佐接着道
“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巡城卫和那几个混蛋是一伙的,他们人多,只要喊两声巡城卫听到马上就到,到时候是你杀他们还是他们杀你?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平时手底下的人命不少,这么冒冒然然的要动手恐怕死的就是你!就知道瞎嚷嚷,再把狗招来!要动脑子!动脑子知不知道!”说到这里夏佐的声调不由自主的大了不少,看了看周围松了口气,扯着阿方索的耳朵嘀咕一阵子。
昏暗的天空中那一轮弯月依旧顽固的挂在那里不知几多纪元了,只是今晚格外的明亮,就连偶然飘过的阴云也清晰可见。
“老大,我回去了,明天街头老比尔家奶酪店见了”跟在身边的最后一个小弟也是离他家最近的一个小弟朝他说道。
“嗯”伊夫力懒散的应付一声,慢吞吞地走在熟悉的小路上。他家在黑石城南区贫民窟的边缘,从小就生活在这里,附近的几条路闭着眼睛都走不差,虽然知道家在这里,不过不知道父母是谁,他记得的第一件事就是被从教堂收养所赶出来,那个牧师嫌恶的丑脸到现在都还清楚的印在脑子里,那个时候在城里漫无目的地晕倒在路边,到醒过来没有梦里出现的软床,没有美味的奶酪面包,也没人细声细气的嘘寒问暖,只有一只摇着尾巴的小黄狗,为了肚子红着脸皮蹲在路边开始要饭,却讨来了不屑肮脏的唾沫,无奈之下翻检垃圾找到小半片发霉的黑面包,正准备吃一个大孩子来了,面包没了,小黄狗也要被抓走剥皮吃肉,愤怒之下他杀了第一个人,鲜血告诉他,要活下去必须要狠!
疲惫地拉开快要腐朽的矮木门,摸索到充当床的宽木板,“哐当”一声把自己扔过去,双手垫在脑后,这个家还比不上贫民窟最穷的人的屋子,可是这些年抢来的钱都被用来喝酒玩女人挥霍一空,家对他来说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哪里都一样。不多一会儿,沉重的呼噜声响起来了,根本没注意到门缝里的两双眼睛。
门缝里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夏佐没有急着进去,掏出一根磨的发亮的马掌钉,这是确定好伊夫力住址之后从附近的一家旅馆马厩里偷来的,要过阿方索的腿插子无声无息的敲开门闩,一把拉过放风的大块头,把皮囊里的水浇在门轴上,两人轻推破门鱼贯而入,再小心关上。
看着宽木板上睡得跟头猪似的伊夫力,夏佐走床头,一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手紧捂他的嘴,两条小细胳膊瞬间发力。遭突然袭击的伊夫力顿时瞪大眼睛,死命地“呜呜”挣扎起来,下一秒就不敢动了,眼睛里一个高大壮硕的人拿着一根硬物用力地顶在他的胸口,大个子一脸狞笑地一拳打在那根锐利的马掌钉尾端,薄薄的麻布仔生铁面前没有起到丝毫阻挡的作用,破开衣服之后进而接触到了皮肤,伊夫力的胸口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马掌钉钻开了他引以为傲的肌肉,就连肌肉层下方的肋骨都在巨力轰击之下断裂开,直到钻进了他的心脏,
夏佐箍着伊夫力不为他临死前的挣扎所动,其实不光是阿方索,他也认为这人该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挣扎身体已经冰冷,这颗丑陋头颅上一双瞳孔涣散的大眼睛无神地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