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晆扫视一眼前方行走的卜阿翁和普隆,眯着眼道:“横山僰死了大头人,普隆又带人攻了孤洞蛮,眼下除了跟着咱们闯条出路,他没第二条可选。至于卜阿翁,下个部族就由他打头阵,否则留在孤洞蛮那帮子游侠会叫他知道背叛誓言的后果!”
程述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他忽然觉着面前的主家很陌生。
......
崔瀚这边,李晆已经离开半个来月,除却伤重不治的六人,洞**的伤员已经基本痊愈。
徐怀恩似乎被阎王嫌弃,总在快死的时候又突然好转,然后继续昏迷,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五次,弄得徐家后生都不敢把白绢给他脱下。
“夫君,嗣王走了这些天,连个信都未传回,怕是早.......”崔瀚婆姨犹豫着比出个手势。
崔瀚皱着眉头打量洞内,长吁一口气道:“再等五日,倘若四郎再无消息,我等便往戍州行进,就算那姓杨的真拿下平夷军,耶耶也要从殷州、驯州调集兵马给他点苦头尝尝!”
“那三妹的婚事?莫不如妾身修书一封,且就让族中给退了,另寻个良配,皇家那边怕是也不会拖着吧?”崔夫人小心翼翼的说。
崔瀚指指洞外巡视的徐家后生,刚想开口,就听洞外一声大吼:“敌袭!”
作为进入戍州的陆路通道,与横山僰那场大战想要完全隐藏痕迹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四散逃窜的僰人,光是满地的断臂残肢也无法收拾干净,路过的只要不是瞎子都会察觉。
得益于十几天的修养,崔瀚在洞口修了整整三排木栏,中间又用石块泥土垒墙,搞得山洞跟个要塞似的。
随着一声示警,洞外巡视的徐家后生纷纷跑回山洞,然后用扎好的木排死死挡在洞口。
“僰人,四百有余,配得有短弩,方才杀了放马的。”为首的徐家后生气喘吁吁的道。
崔瀚差点骂出声,杀千刀的僰人,怎地当年没叫史万岁给屠个干净,饿狼般杀完一群又来一群。
眼下山洞里能战的人五十不到,虽说李晆留下五具铁臂弩,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呀。
“备战,夫人,你且带着丫鬟往深处避避,若是僰人攻进来......唉.....去休,耶耶还没死呢!”崔瀚把出佩剑直接往洞口冲去。
洞外的僰人似乎并不急于进攻,在翻找完放马仆役的尸首后沉寂了半晌,随后就有个瘦小汉子站在洞外喊话:“唐人,把财货和女人放出来,可饶你等不死!”
响马的誓言谁敢信,崔瀚连听都懒得听,接过铁臂弩就是一箭,可惜射得太偏,连根毛都没碰到。
“唐人,再不答应,就等着被山火烧死!”瘦小汉子继续喊话。
山洞易守难攻,唯一怕的就是火烧,浓烟灌进洞内连耗子都受不了,更别提人了。
“来几个射得准的,别的不管,只管招呼放火的蛮子,今日若是守不住,往后祖祠里连块牌位都放不了!”崔瀚大吼着给自己打气。
几个李茂贞派来的精兵主动上前,接过铁臂弩架在木栏缝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