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作为生物刻在基因里的手段,会以各种方式展现在所处世界。
宇文严挥挥手,侯皮从僰人俘虏中踢出一个矮胖青年:“贵人,这是横山僰的二头人普隆,为首的被弩手给射死了!”
横山僰,本是居住在戍州东边一百五十里的群山中,因部众不多,从不敢袭扰大唐人,即便需要货品也是用兽皮野味到戍州城中交换,是平夷军辖内难得的顺民。这次仗着人多,大头领打算显摆显摆自己的武艺,结果很不幸,被弩手一轮齐射就弄成刺猬,这才导致僰人大队出现混乱。
“说,为何敢袭大唐子民?”崔瀚眼中汉族以外的都不是大唐人。
普隆在方才的战斗中被砍掉一只耳朵,但这并不妨碍他能听到崔瀚的话,张口便用结结巴巴的大唐官话辩解:“不知劫的是唐人,大头人只说劫水西僰。”
居然懂得大唐官话,看来这个僰人头子平日里没少跟官府打交道,处在僰人的角度而言,这是个僰奸。还不知道劫的是唐人,你他娘眼睛没瞎吧,右衽的哪个是蛮夷。
李晆被徐怀恩的伤情刺激得不清,转头就让程述去拿刀,打算把这满嘴胡话的一只耳活劈掉。
“主家,我那横刀得洗刷过后方能用!”程述面容古怪的说。
砍人的刀还用得着洗刷吗?又不是倭人切腹,还整块白布擦擦。
程述见李晆发飙,赶忙跑到石崖下,拖来具僰人的尸首道:“主家,您瞅瞅,这要不洗刷谁稀得用!”
李晆很无奈,横刀插在僰人腚眼上,直愣愣的露出大半截刀柄,猛一瞧还当长了条尾巴。估摸这家伙一时半会没断气,把五谷轮回之物溅得到处都是,也难怪程述一脸嫌弃。
“再不说实话,就用木棍把你这么串死!”李晆指着尸首对普隆说。
一只耳眼珠乱转,半天不吭声,惹得窦镬直接拖出个僰人当他面给劈了四肢,然后举根大腿骨就逼着啃掉。
“饶命,饶命,是大头人前些日子受了汉人的十车盐,五十把铁刀,这才答应在此杀掉路过的唐人。”普隆被地上蚕蛹般蠕动的人彘吓到,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交待。
不用想,主使的肯定是杨直叔一伙,这里还没到戍州辖界,李晆就算被杀也只能算在异族头上,跟大唐官员没有半毛钱关系,完全符合皇帝给那痔疮太监的旨令。
“等耶耶调齐三州兵马,非要点了那阉宦的天灯不可!”崔瀚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消停,他们都敢雇僰人袭杀,指不定早控制住三州兵马,你还调集,能有命进戍州城就不错了!”李晆皱着眉头思索对策。
普隆作为横山僰的二首领,原本对这次袭击充满期待,铁刀和食盐是其一,他最看中的,是幕后主使所言唐人队伍中那些女眷。一想到白白嫩嫩的唐女躺在自己怀里,普隆便觉得浑身酥麻。
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普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十倍于唐人的部众,居然会败得这么惨,要是被邻近的土洞蛮知道,他的部族可能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