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大人,你怎地不知趣。”
王元修故意板着脸:“你心里不也担忧殿下南下会欲干何事,我好心陪你来寻殿下,现在得知殿下之意,撇下老夫,就想走。”
“唉!你走吧,走吧,老夫懒得拦你。”
“哼!走就走,老夫还懒得和你这个老匹夫多费口舌。”
邹正重哼一声,也不对楚千里施礼,转身便走。
“殿下,你瞧瞧邹大人,简直就是目中无人嘛。”
王元修指着邹正背影,气愤说道:“也就陛下和太子度量大,换作常人,谁能容忍这个倔老头。”
“王大人,这话我可不敢恭维。”
楚千里看着邹正背影渐行渐远,笑道:“庙堂朝臣乃至陛下都知邹大人刚正不阿,脾气奇倔,但很多谏言都是为了大楚,不曾有自私之心。”
“这种刚正谏臣虽不讨人喜,也很难讨人厌。”
“也就殿下大度,如若不然,还不治那倔老头大不敬之罪?”
王元修嘴虽这么说,心却舒了口气,就怕太子骄纵真和邹正计较:“殿下,老臣观殿下数日,总感殿下转变甚多,让微臣众人臣刮目相待。”
“行了,行了。”
楚千里赶紧打住,这个宰相想套话,必先一番恭维。
他满脸正色:“宰相,吾知道你想知道为何本太子转变如此之大。”
说到这里,楚千里后退一步,突如其来对着王元修深深鞠躬。
“殿下,您这是做甚,您要折煞老夫吗?”
宰相哪能担当太子如此大礼,面色瞬变,伸手搀扶。
“宰相应当接下千里之感激。”
千里?太子在他面前自称千里?王元修在接受楚千里鞠躬已经心有骇然,一句千里,差点没把他吓趴在地。
楚千里搀扶住还未回神的宰相,轻声说:“宰相,这些年,如若不是您带着近半朝臣极力阻扰废旧立新,千里怕早已经脱了身上这套四爪蟒袍。”
“千里为你鞠躬,你当得还是当不得?”
王元修回神,老脸上充满着难以表述神情,不敢想太子鞠躬,竟为此事。
“别说鞠一个躬,就是鞠三个躬,宰相亦能当得。”
楚千里再言,让王元修老眼发酸,隐隐间有泪花翻涌。
“宰相,且等看好,您为千里挣得数十年国之储君之位,而千里无以回报,只能此次下江南,彻查二十万灾粮之事,安抚灾民,给大楚一个安稳的江南。”
说罢,楚千里又后退一步,又鞠一躬,王元修坦然接受。
再鞠一躬,王元修老泪纵横。只是那楚千里直身,掏出手帕递在宰相面前,又恢复了玩世不恭:“宰相哭甚,多大人了还哭鼻子,让众朝臣知晓可就成笑柄了。”
“老臣,老臣。唉!殿下转变之大,老臣高兴啊!”
王元修双手接过手帕,颤抖抹泪。
不曾想这个宰相竟为他转变激动落泪,楚千里哑然失笑,转身便走,不再多说,背身挥手:“宰相,等吾从江南归来,吾会寻一坛美酒,去你府上做客。”
“到时你家妻女小妾可要藏紧,本太子可有听墙角之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