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天与小火球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它的体积也在行进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大,在快要临身之时已经变成了一成人高大小的“巨无霸”。
不知为何,之前在离得远的时候宁小天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庞大的压力,越是靠近,那股压力反而变得越来越小,然后就仅是一缕清风扑面一般,轻飘飘地在他身上燃起了一丝小火苗。
然后宁小天伸出手掐灭了那个还在顽强燃烧的小火种。
对面不远处怪人和尚的焦急面庞此刻也变得无比惊愕,他也想不通,他也同样感觉到了那股来自那个小火球的恐怖压力,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和尚,现在可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宁小天带着一丝假意温和的笑容问道。如果他的理由不够充分,宁小天保不准要和他干上一架。
“施主请息怒,此事说来话长,请容小僧可以有片刻时间平复心绪,斟酌话语。”和尚盘坐于地,面上也带了些许思索之色。
宁小天也不急,同样于这荒野泥泞之中坐下静静地等待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在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天,我母亲在街边生下了我,也是命运使然,我遇到了我第一对养父养母。”和尚终于是开了口,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在他们的照顾下度过了我人生最初那段无比艰难的日子,慢慢地我长大了,我性别不明的事情也被别人发现了,然后突然,某一天下午我玩耍之后回到家,家里已然没有了人。”
和尚苦笑了一声说道:“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我的父母是被匪人劫持了,哭着去官府报了案,然而那些人调查后告诉我,他们搬到了其他地方,拒绝再回来找我。我哭着问:‘我是他们的儿子,为什么不要我了?’,有个人告诉我说,‘一个非男非女的怪物,谁家会生出来你啊,而且我们户籍统计上也从来没有过你的记录,想来也是个孽种吧。’说完,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
“哪怕我曾经对无数人讲述过我的故事,任他们四处宣扬,万人知晓,我在讲述或是听到这一段我自己的往事之时,心中还是一股抑制不住的悲伤和愤怒。”和尚面上一片阴郁,夜色之下宁小天也看不太清他的面色。
“节哀顺变。”苍白无力,可笑的安慰词语从宁小天的嘴中被吐了出来。
“在我从官府回到家中的时候,一些陌生人早已在那了。他们告诉我说,早在一个月以前,这家房子的主人就在洽谈卖房子的事情,前几天才终于是谈拢,于是他们瞒着我暗中收拾行李,在一日之间消失不见。”
“我再也没有家了,于是街上多了一个整天被骂着怪物的乞丐小孩。我在街道上乃至离开那条街道之后,那怕我躲着的墙角再隐秘,再无人知晓,总是有人会找到我,然后嘲笑我。”
“这种日子我过了十年。哪怕我逃入了荒野,在深山老林以野果果腹,总会有“好心人”把我抓回去,苟活在那座城中供人取乐,直到我遇到我的师傅。”
“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他就是我的师傅,哪怕他在我面前,很多人面前,他从来没有承认过,他说我就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
“他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有战场,有皇宫,也有我最熟悉而又不一样的乞丐窝,他要让我找到一种自己的道路。”
“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他也要死的,而我却迟迟得不到进入那扇门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