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现在的局势,除了东南部的沂州府还算是大明治下,整个胶东大部分地区都在满清的兵锋威逼之下,区区曲阜,被满清大军围困,刘文炤可不相信他孔胤植能有什么骨气身死社稷,以报君恩了。
说到这里,刘文炤倒是有些担心张煌言的安危了,孤军深入,刺探情报,可不是件多么安全的任务。
“对了,那个济南府士子,你要不要见一面?吾观此人......有些不同。”郑成功此时吃饱喝足,靠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水,那滋味异常的安适。
“有何不同?”刘文炤并没有兴趣去见什么读书人。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当务之急是让手下军卒适应新式的卡宾枪,虽然都是步铳的一部分,不论是北京老营的军汉,还是南京守备营的兵卒,对于鸟铳都异常熟稔,但是熟练的上手,还是需要让郑成功带来的人手加紧训练和讲解一番......
至于十门弗朗吉炮,郑成功此次带来了几个南洋夷人,专门用来训练炮手,按照刘文炤的计划,三四天之内,就要能够上手射击了。
“那个年轻人,断了一只右手,舌头也被满人割了,”郑成功抿了抿嘴,望着刘文炤道:“但吾一路上,观其心志,未见其露出过一丝一毫气馁与颓废,反而是每日与我议国论事,举止之间,全是国家忧患,而未见个人之忧乐。”
“还有这样的人?”刘文炤眉间一挑。
这样的年轻人......本不该生于如此乱世的。
“晚上让他来见我吧,”刘文炤点了点头,而后道:“一会你和我去校场,看看士卒们演练火器,那些军汉虽然长于火器,但是要熟练使用新式卡宾枪,还需要加紧训练!”
“就现在,见一见,”郑成功将茶水放在桌子上,笑道:“我已经让人在门口等着了。”
刘文炤眯起眼睛,看着郑成功:“这么着急?”
“见一见,你也许就不这么觉得了,”郑成功扭过头,对着院子外喊了一下嗓子:“来人。”
不多时,刘守信的身影出现在门庭外:“大人?”
“去将府衙门口的年轻人带进来!”
听了郑成功的话,刘守信眸子转动,看向了刘文炤,见到刘文炤点了点头,才躬身向着郑成功一礼:“小的这就去!”
不一会,一个神色憔悴,但是眸光明亮异常的年轻人被人带到了前厅。
走入厅内的辛诗明看了看刘文炤和郑成功,喉间抖动了一下,未曾出声,稍稍向着刘文炤和郑成功躬了躬身子。
刘文炤知道,其舌头被人削去,已然不能说话了。
“玉鸣兄,过来坐!”郑成功叫了辛诗明的表字,起身将年轻人拉到自己身旁坐下,看样子已经异常熟悉了。
“这位,建安候刘文炤,”郑成功对着辛诗明道:“你在路上讲与我的话,再给这位大人,书写一遍!”